方氏不着陈迹地收回欲去接票据的手。
沈昕颜怔了怔,对上方氏调侃的眼神,敛敛神采,严厉地辩驳道:“此事我确是不知,也是我的忽视。但是,大嫂行事也有不当之处。我且问大嫂一句,世子爷支这银两用于那边?”
“是儿媳忽视了,多亏了二弟妹提示。”哪怕内心再不安闲,但错了便是错了,方氏赶紧起家,一脸忸捏地朝着大长公主请罪,又诚心肠向沈昕颜伸谢。
大长公主双眉皱得更紧了,长媳与次媳间的机锋她又怎会感受不到,只一时却有些不好出言。
也不知这沈氏本日是吃错了甚么药,竟然一再主动对上方氏,哎呀呀,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大嫂掌家向来妥当,事事全面,只我有一事倒是有些不解。听崔嬷嬷说这个月我院里超了用度,竟是连燕窝粥都吃不起了,可我细心查验了我屋里册子,倒是不知这超了用度从何提及,麻请大嫂指导一二。”沈昕颜只当没有发觉方杨二人有些奥妙的氛围,直了直腰杆,正色问。
杨氏一窒,神采有几分尴尬,只不过很快就粉饰畴昔,忙道:“母亲教诲的极是,是儿媳粗心了。”
“从今今后,儿媳必以此为鉴,凡事以世子爷为先,事事替世子爷考虑全面!”
方氏怔了怔,也是没有想到沈昕颜竟然会主动找上本身,只不过她到底不是杨氏,很快就回过神,忙道:“我们国公府也是富朱紫家,戋戋一碗燕窝粥又怎会吃不起?府里各院虽说每月用度都有定命,但福宁院现在为世子院落,便是偶有超出份例之事,也断不会出缺了主子用度之理。至于二弟妹所说之事,想来是下人做事不上心,我转头便查个清楚,必给二弟妹一个说法!”
头一回见这事事全面妥当的大嫂吃憋,她如果不趁机再添几分堵的确是华侈了这出好戏!
杨氏悄悄咂舌。
一时候,屋里世人的视野齐唰唰地落到她的身上,特别是大长公主,脸上更是难掩惊奇之色。
沈昕颜既然劈面提了此事,就没有筹算让方氏避重就轻地略过,她清清嗓子,似笑非笑隧道:“大嫂想来是没有明白我的意义,我只是想弄清楚,这福宁院超了用度超在了那边?为何与我手头上的册子相差如此之大。”
平生头一回犯这般初级的弊端,还是被她一向瞧不上的沈昕颜指出,对心高气傲、不时想着压妯娌一头的方氏来讲,真真是尴尬到了顶点。
方氏被她驳得神采有些丢脸,但对方句句在理,她一时之间倒也说不出甚么来。
方氏张口结舌,好一会才有些气急废弛隧道:“他乃世子爷,他要支取银两,难不成我还能挡着不让?!”
这话旁人说得,而她倒是千万说不得,特别是当着大长公主的面。
大长公主责备之话倒是再也说不出来了,半晌,淡淡隧道:“起来吧,你明白这层就好。”
“是,儿媳这就重新再拟。”方氏的头垂得更低了。
“哦?那你以为是哪处不当?”大长公主挑眉,饶有兴趣地问。
“二弟与你乃是伉俪,难不成此事他竟未曾与你提过?不是大嫂我多嘴,只是二弟妹既身为人.妻,总很多花些心机在夫君身上。”
话刚出口,她便晓得糟了,敏捷望向始终不出声的大长公主,公然便见大长公主的神采沉了下来。
“哎呀,幸亏大嫂一贯做事妥当,晓得先行前来请母亲示下,这才制止了一场曲解。不然呀,这礼如果送出去,得不到好不说,反倒给陈王世子妃添堵,岂不是得不偿失!”杨氏一脸光荣拍拍胸口,脸上那丝看好戏的神采倒是如何也粉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