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俞老太爷虽儿子多,但行四行五两个庶子成年后便被分炊出去,且都没有留在荆城,俱在别处餬口,因着路途悠远,除了年节按例有节礼来往,平常便像是毫无干系的两家人,几近没有来往,便是前次六爷丧事,一父所出的亲兄弟过世,这两家也都只遣了管事来送祭礼,人是一个都没到的。
闵氏眼眶一红,哽咽道:“老太爷,如丫头的身子才养好了些,正赶返来陪您过年呢,您好好养着,过几天就能瞧见她了。”
俞宪薇现在再不是当初懵懂少女,立即便听懂了她的意义。若她是以有了纯孝之名,今后俞如薇便是要做些惊世骇俗的事,因了这个纯孝出众的母亲,世人对其的诟病也会少很多。
不过半晌,正房里俄然传来一阵男人哭嚎,似是大老爷的声音,继而是嗡嗡的一片哭声,几个俞家女人都站了起来,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这是俞老太爷故去了,几人也都低了头,各自堕泪低泣。
闵氏看了她一眼,眼神却比昔日清澈很多:“我是为老太爷祈福,多辛苦都是应当的。”
见他这模样,闵氏到底心伤,流着泪冷静退到俞老太太身后。
她们也不敢分开太远,只在中间梢间里候着,刚进屋坐下,就听得一阵鼓噪,几位俞家少爷得了信,已经畴前院书院里赶了过来。
俞老太太本就被吵得脑仁发疼,不耐烦道:“就按老迈媳妇说的办。”
小古氏看了吕氏一眼,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甚么。俞元薇纵故意为生母回嘴,却也知此时老太爷床前,长辈俱在,本身一个孙女底子无置喙的余地,只能盈着泪,冷静撑住了吕氏一侧胳膊。吕氏闭了闭眼,咽下滑到喉头的话,涨红着脸,咬着牙,带着一身屈辱走了。
这便是其别人都没享遭到的虐待了,吕氏站在前面,抬起眼皮扫了闵氏一眼,神采非常庞大,俞元薇有所发觉,悄悄握住了母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