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惜神采怔忡,眼里尽是苦痛,低声呢喃着:“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顾流惜眼圈微红,昂首看着她,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
一旁墨影将他面巾扯下,暴露一张国字脸,大抵有四十多岁。他看了眼四周的人,嘲笑了一声:“我们不过是拿人财帛,干这一行,早就有这个憬悟了。”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无谓。
顾流惜见她如许,内心发凉,声音有些发颤:“发热很严峻么?”
一向沉默的顾流惜眼里一寒,竟是快墨影一步,卸了他的下颌骨,接动手中剑柄反转,直接将他口里的一颗牙齿也撬了下来,这一行动完成的洁净利落,涓滴不见踌躇,让一旁的苏若君几人都有些发楞。
闻墨弦点了点头,随后轻笑道:“你本日那首诗很好,你说你不记得了,那我替你补上,你说‘荷叶桥边雨,芦花海上风’如何?”
顾流惜和顺地看着她阖上眼,目光一向未曾分开,却不晓得,说好等她醒来,她这一等倒是过了好几天。
“若你没护住我,我就不是只划破道口儿了。你感觉你没能抓到千面狐狸,心下惭愧,但是这些日子来,没再传闻千面狐狸作案,不是因着你么?”,说完她顿了顿:“并且你带我出去玩,我高兴得很。”
苏若君端药上来,得知闻墨弦发热了,神采顿时变了,有些失态的捉了闻墨弦的手评脉,随即狠狠皱了眉。
顾流惜“噗嗤”笑了出来,软软地哄她:“不嫌你话多,等你睡醒,精力好些了,你说多久,我都仔谛听着。”
苏若君下了马,冷声道:“一个都别想走,全数拿下,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她不再说话,而是仓猝开口喊道:“墨影!”
断断续续烧了一早晨,闻墨弦神采泛着微红,嘴唇也有些干裂,顾流惜从速给她到了水,一点点润着她的唇,给她喂了点水,内心疼得无以复加。此人已经是遭了这么多罪,为何老天爷还不肯善待她。
她甚么也顾不得,身形快如闪电,追上那阵松针,手里软剑蓦地扭转,打落那些松针。缓慢转头看闻墨弦,却见她右臂上晕开一撇血痕,在白衣上显得尤其刺目,她眼睛蓦地便红了。
苏若君看了顾流惜一眼,内心了然,柔声道:“阿墨,你吸了些迷烟,又费了很多心神,先好好歇息,我去给你熬药。”
身后问清响一声,苏若君端了份早膳排闼出去,带入一室晨光,落在这屋内,消灭了几分沉重。她一早晨交来回回好几次,又没内力在身,加上一早晨都在忧愁对症之法,神采显得有些蕉萃。看到坐在那的顾流惜,她低声道:“你自昨日中午至今都未用饭,昨晚又没歇息,还是先吃些吧。今早是姑苏醉仙楼送来的灌汤包,墨弦之前说是让你尝尝,你先吃了吧。”
顾流惜赶松散过来帮手,两人费了半天劲才算是喂了小半碗。
待会到墨园,苏若君又替她上了次药,伤口只是划破了皮肉,不算严峻,但是落在顾流惜眼里倒是痛得不可,若不是本身出得馊主张,就不会同千面狐狸树敌,害得她劳心费心,还受了伤。
她低低咳了几声,伸手拉住又低头寂静在一旁顾流惜,轻声道:“我没事,我们归去,好么?”
苏若君听到她的话,眼里有些惊奇,甚么叫不该来?可当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她叹声道:“眼下是别让她烧下去,其他的不要乱想,她不肯你这般。”
顾流惜听得一怔,心下微颤,眼里含着丝笑意,低声道:“很好,补得好极了。”荷叶桥边雨,芦花海上风,统统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