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檀绣一向在追随的就是能安闲活着,但是安闲两字实在艰巨,她为了这两个字负人很多。
袅袅白烟和着茶香飘散在室内,季和望她一眼,不知为何心中模糊感觉檀绣与前次所见,仿佛有些不大一样,仿佛更沉稳了些。不过他很快便将这类不一样归结于慧静太后的仙逝,落空了最大的依仗,总偿还是不一样的。
“不,我信。”檀绣动了脱手指,最后还是缓缓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只是我并不是想要这个,檀绣想要的是,司公毫不抛下檀绣一人,非论存亡。”
这一次,她再不要那般苛待季和,只要他情愿,她便与他好好过日子,毫不会扳连的他死在那场灾害里。她曾做错的事,孤负的人,只但愿还能有机遇去赔偿。
季和俄然起家,来到檀绣面前,弯身鞠下一躬,“我季和,虽不是甚么铁骨铮铮的男人汉,但我本日所说,如有违背必将不得好死!此后,只要我季和在一日,定保得檀绣安乐。”
季和当然也是如此,嘴里说的是一回事,那双眼睛透暴露来的意义又是另一回事,嘴里自称的主子,那是为了不落人话柄,可实际上如果见了那些不失势的,他们那眼睛都长在了天上,不是有权有势,都不能让他们的眼睛重新顶上落下来。
“司公,可愿?”檀绣再问,眼里的万千心境俱都收拢来。
檀绣见他如许,仿佛也是笑了一下,右脸颊边暴露个小小酒窝,只是快的稍纵即逝让人来不及追随。或许这人间除了檀绣本身,也没人能猜到她这点笑意究竟为何。
人说宫中寺人最善变脸,逢人说人话,见鬼说大话,长了一张能奉承阿谀也能落井下石的利嘴,最是天下第一势利人。
季和那样一个不好相与的人,因着别人暗中嘲笑他是个没根的老狗、把不了嘴的尿壶,被他晓得了,就心狠手辣生生就义了人家一家性命。那一年的庭诏案连累甚广,那些喊着冤的人,有多少是被他公报私仇连累出来导致丧命的,怕是季和本身也记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