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未挑挑唇角,也不与他们打哑谜,“只要十万不到,这还不算顿时要发的俸禄,你们说说,这灾可要如何个赈法?”
“此事千万不成!”秦阁老倒是斩钉截铁,“这如果出了甚么乱子,我们可就是苍穹的罪人了!”
王震张了张口说不出话了,那五十万还是他能想到的最低限度,没成想朝廷已经宽裕到这步地步,“得了,元辅也莫同我们卖关子了,您叫我们来,定是有了计划,就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吧。”
王震嗤鼻,“哼,不是看不上人家商户吗,要银子了才想起人家来,不是我说刺耳话,那些个读圣贤书的朝廷命官一贯自视甚高,向商户借银子的事,我朝建国至今还未有过这等丢颜面的先例,如果让那些仕子言官晓得了,不拿唾沫星子淹死你才怪。”
秦文川又道:“依臣看,不如向一些商户筹款,或者鼓励他们义捐,恰是为他们博名声的时候,我想他们不会分歧意的。”
早听了令桐与圣上叮咛等在殿外的小包子一瞧这架式暗道不妙,白女人说两端不定哪头先来,这下可好,两端一起来,瞧他们一脸官司干仗的架式,不妙,不妙啊!
崔候一边抹泪一边道:“可不是跟遭贼一样一样的,那孙未强收我们重税不说,现在又要我们捐款赈灾,那里另有银子了,家里的后代还等着娶新妇办嫁奁,便是太后归省的银子还没个下落,臣凡是另有体例,也不至于到宫里干这显眼跌面的事。不独我们,都城哪家大族不将那孙未骂的狗血淋头,现在圣上年幼任其摆布,太后您可不能胡涂啊,就指着您替我们做主了呀!”
王震二人同时瞪大了眼,本来在这等着他们呢,开海禁但是要命的大事,他是如何想到的?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三夜,全部都城白茫茫一片,放眼望去好似大漠连天,朝廷不得不出动官兵来清理积雪,百姓们也自发的出来打扫门前雪,直扫了两天,这才见着都城本来的模样。都城尚且如此,直隶乃至南边一些偏僻之地就更不消说了,冻死饿死的不在少,新皇上位不过两年便遭受天灾,天公可谓非常不作美了。
“你们可知户部还剩多少。”公然孙未开门见山问道。
太后这神采更欠都雅了,圣上对她倒是孝敬,可他自谨慎里就有主张,又对元辅恭敬,跟白家的干系又夙来靠近,就算他没有挤兑崔家的心机,却难保不被他们操纵了去。她又想起孙将来,心中不免一顿,按理他还不至于做出这类事来吧,可转念又一想白家阿谁丫头,万一白家真存了甚么心机,那可就不得不防了。
“圣上昨儿已表态,说要带头节流用度,此举当然能博得民气却只能解燃眉之急,我想,还是要靠税制鼎新来实施。”
“哦?那这讨银子的事可就要劳烦秦兄了,户部以及各收税官收不返来可见是不顶用,秦兄如果办成此事但是当真无愧的功臣。”
王震瞅了一眼一向默不出声的秦文川,内心暗道他不上心,独自伸了一个巴掌,“五十万?”
一旁秦文川一听这话终究有了反应,“次辅这话我就分歧意了,向来士农工商皆有辨别,我们这些寒窗苦读熬资格上来的就不说了,大师大族,哪个不是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绩的,如果一体对待,可要寒了多少人的心。”
王震亦是用心反唇相讥,讽刺秦阁老方才那番士农工商的谈吐,实则他乃徽州籍官,商户义举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当年褚老爷在时,自发的做了多少功德,还用得着朝廷来给他们个好名声吗,再者银子一经朝廷的手,起码要剐去一层皮,他如果个经商的他也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