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闻言一喜,笑道:“女人此话当真么?可别是哄我呢。”
板儿道:“你从我们家出去的,我不跟着你跟谁?”
青儿点头道:“我见那边的灯都熄了,大抵是都睡下了。”巧姐笑了一笑,拉住她起家来,直往炕上走:“我们也睡吧,你别怕,这一回我再不走的了。”
板儿本不要去理她,只想着把她拉归去就好,哪知她呼啦说出如许的话,他又是个廉洁的性子,当即翻下脸,甩了巧姐的手怒道:“女人把我们当何为么人了,固然我们比不得女人崇高,身居轻贱,但还不至于耗费了天良,忘恩负义送了女人去讨赏。你如许说,要让姥姥和青儿闻声,该当如何?”
王刘氏看她怔住,晓得姥姥的话起了感化,回身看着板儿狗儿都挤在房中,忙使个眼色都让他们出来,又悄悄的拉着姥姥的衣袖,嘀咕一句,便只留了青儿在屋里,本身也关了门走开了。
青儿明白王刘氏是想让巧姐静一静,她亦是不敢在现在惊扰巧姐,便不出声的坐在一侧,看着巧姐发楞。这一呆足足过了半夜的风景,才警省过来。
青儿愣了一下,待到回过味来,几近没笑岔了气儿,坐在那边便道:“女人谈笑了,这里的活儿你那里做的来?不说那插秧种田,但是庄稼杂草,都怕你认不出来呢。你快躺下歇着吧,昨儿睡得那么晚,也不嫌累的慌。有甚么活,只我和哥哥两小我就够了。”说着,就要起来将巧姐按归去。
巧姐愤声说了个你字,却真的不知该如何指出来,转了身还是自顾自往前走。板儿见她倒是好个倔强的脾气,又是气又是笑,紧追了两步,不管巧姐如何想,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道:“你既然不熟谙路,怎见得就能回家去?万一回不去,你们家来人跟我们讨你,我们上那里找你?再者,我晓得你必定是听到阿娘说的事了,如果当真,城里巡捕的名单里定然少不了你,你如许奉上门去,倘或究查起来,且不说我们也有罪,就是没罪也对不起你死去的母亲;如果当假,你瞧天儿这么黑,你一个女孩子出去,那山里的豺狼豺狼多着呢,专喜夜里出来,你遇见了要如何对于呢?”
巧姐娇嗔瞪了她一眼:“当然不是哄你。姥姥说的话很有几分事理,我现在归去了无异因而自投坎阱,于我于家人于平儿姐姐他们能有甚么好处?倒不如在你这里养精蓄锐,总有一天能回城去,替祖父他们讨个公道。”
青儿睡得晚,故而醒的也比他们要稍晚些,翻身之间模糊听得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不觉抬着眼皮看了,见是巧姐穿衣起来,吓得忙坐起道:“你要去那里?”
刘姥姥也道:“你婶婶说的对,女人尽管在我们这里放心住着,姥姥这里再难也难不到缺了女人这口饭。”
刘姥姥和王刘氏忙说非常,才各自擦把泪,眸子活似长在了巧姐身上普通,紧盯着不放,一向看到青儿带她回了家,才从速关上门,直走到巧姐屋里,王刘氏便劝她道:“女人别怪我们多嘴,我听姥姥说,你们府上已经来了人,让女人住着不要出去。我们固然见地浅,也晓得这报恩二字如何写,非论内里说的是真是假,不让女人落了难倒是必然的。现在不求别的,只求女人把脾气改一改,好歹忍辱在这里住着,等今后查了然那府上究竟出了甚么事,在归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