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更加惶惑,收了扇子自个儿在袖子上嗅了一回,并没有闻着甚么香味,只好道:“大抵是园中花香,小民久已不熏香了。”
“你也算是聪明了。”和亲王何尝没想到这里,只是感觉单凭了这个就查到衮伏侍上,来由未免过分牵强些,怕也只是巧儿的一面遁词。心下不由深呼吸口气,因巧儿离得近,罗袖香浓,玉容粉腻,和亲王只叹鼻端一阵异香,不似冰麝,也不似花香,倒是冷甜入脾,沁民气房。便道:“甚么香?”
和亲王可贵与他有相处和谐一日,笑罢便道:“乡野山田,本王也没甚么要事,前回傅安叫人带去的话你可听到了?本来这两日秋闱将近,本要你留家中候着你那公子的动静的,现在走水一事尚未完了,又邻近放榜,只怕本王这两日就要解缆回京。反正出来了,你明儿过来,带着本王只在周边转一转,瞧着有甚么新奇的东西没有。”
巧儿明白她是美意,只是眼下事出有因,顾不上很多,又进步了三分音量再次拜道:“小民
和亲王半梦半醒间恍惚应了一声,巧儿见他混不在乎的模样,清了清嗓子,又道一遍:“小民刘天巧见过殿下。”声音比前番又清澈很多,佳禾在旁打扇好久,瞧着巧儿出去已先自笑了,这会儿看他耍弄小性子,便在和亲王身后轻摇团扇,给她使了个眼色。
和亲王笑了一声,才道:“你这真是扒了墙的庙―慌了神了,一匹缎子能救甚么命?如果换做夏季,御寒倒还说的畴昔,现在正值盛暑,你且说说看你用它是消夏呢还是降温呢?”
巧儿沉吟道:“说不得准儿,不过凡事总要试一回才知成果的。”
巧儿忙道不成,又说:“身正影直,为何要背这等冤枉名声?姥姥再细心想想,我们贾家未倒之前,莫非就没个来往不成?现在虽落寞,托人找些干系倒也可周转一二。”
巧儿这厢才明白,表示着板儿站在原处,她才不疾不徐近前去,只蹲在和亲王榻前,一下一下的摇着团扇。和亲王闭目仍旧在榻上躺着,见她近前便低声道:“说罢,是何事?”
巧儿道:“用它救人。”
“晓得你是刘天巧了。”到底让她叫喊的不耐烦了,和亲王蓦地坐起来,吓得地下跪着捶腿的宫娥忙退了一步,却听他叱道,“本王还不到耳背目炫的境地,难不成认不出你么?更加没了眼力劲儿,没见着本王在歇息?”
巧儿悄悄蹙眉,想了一会子才道:“并非是小民吝啬,只是觉的这事来的蹊跷,只怕是遭了故意人的谗谄,若非如此,小民也不敢登堂叨扰殿下。只不过不知这幕后之人是谁,且那石青妆花缎若落入别人手中,恐生不测,万一揭出小民来事小,走了衮服的口风才是事大。”
和亲王摇了点头,展开眼道:“不是园中花香,本王在这里坐了多时也没闻见,偏你一来就有了。”说着,半仰了头看巧儿还在低头轻嗅衣衿,大抵是来时仓猝,网巾里的发丝漏了几缕出来,飘荡在额前,更加衬得一张粉面莹白如晓月。兼之形状敬爱,和亲王见状不由发笑,道:“罢了,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是要寻那缎子么,本王给你不是不成,只要一条,你当如何谢本王。”
这差事明显是比巧儿设想的要简朴很多,她便痛快承诺,才重新拿起团扇悄悄打起来。和亲王又捡着官方四时田亩的话问了一些,也有她答上来的,也有答不上来,和亲王却也未曾计算,两人说了半日的话,和亲王忽又问道:“你住在这里,常日都是谁养家活口,供的你们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