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笑说着,都道是个好姣美的后生,另有胆小些的,直瞅着巧儿不放。巧儿虽是一身男装,但女儿本性,岂有不害臊的理儿?世人便看一道绯红从她耳边延长到了颈下,更加显得目如皎月,面似春花。
周福襄道:“吃了就好,如果不好吃,我们家新近还做了宋瓤卷儿,我再让人给你捎带些去。”
巧儿默不吭声的点头,众丫环们服从周福襄的叮咛,止步送出月洞门,便回房去了。巧儿就拉了周福襄的衣袖低头小声道:“福大爷,我想要寻个便利。”
周夫人看着巧儿长相秀美,心内已经欢乐了一半,又问了几句家住那里,人丁多少的事,见巧儿答复的不疾不徐,更加喜好起来,忙叫着雪梨道:“快把桌上的果子抓来给哥儿吃,再去给哥儿弄个座来。”
周夫人喜得一推周福襄道:“这才是好孩子呢,你总算没有选错了人。”说罢,又拉了巧儿打趣几句,周福襄略坐半日,晓得周夫人定然该累了,便借口带了巧姐出去园子里看一看,就告别出来。那些丫环老妈子见周夫人要歇下了,都跟着出去。
现在见到巧姐一袭男装,心内不知是如何回事,又不敢冒然相认,青苹就低了头,埋头听周夫人他们说话。
板儿便带了巧姐跟那小厮出来,进了门是一条石子甬路,南面一带画廊,西边是个月洞门,便是通花圃的路,北边是垂花门,内里五间大过厅,装修陈列不必细说。小厮领了他们直走到西边月洞门前,便有两个小丫头穿戴青绉绸的背心,露着两只月白绉绸的小袖子,看到他们齐掩口笑道:“哪位是巧哥儿?”
青苹正想要寻觅机遇看那小我是不是巧姐,便跟在丫环们的身后出来,悄没声的一起走在周福襄等世人的身后,听得前头谈笑晏晏,心内如百爪抓挠,急于问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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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一面看一面走,屋里站住的丫环们都晓得外头来了个小哥儿,争抢要看新奇,都围在了帘子边,一听外头脚步声,忙都掀了帘子朝里笑道:“太太,巧哥儿来了。”
主仆两个刚一见面,就禁不住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隔了好一会子,青苹才取出帕子替巧儿擦了泪痕道:“姐儿快别哭了,我倒要问姐儿,宝二奶奶说你正在姥姥家里住着,如何眼下打扮成如许了,还成了福大爷的伴读?”
巧儿也随他一同转了身,青苹见状,忙凑前站在巧儿身畔咳了一声,巧儿不觉转头,猛一见她,腹内直如浇了烈油,轰烈烈烧起窜起一把火来。四目相视,不知今夕是何年。
巧儿笑道:“福大爷故意,巧儿都见到了,病已经好些了,送来的药吃完了一副,另有一副今早晨喝。果子也吃了,只是胃口寡淡,吃了一块就放下了。”
恰在这时,周福襄和巧儿已经出了西厢,板儿和四儿伍儿都等在外头,一看他们齐齐上来问了好,周福襄拉住他又笑说了几句话,便转头不让丫环们再跟着了。
周福襄早等着和他说话了,现在便道:“我让人给你送去的药你喝了吗,现在可好些了?另有那果子,不甜不腻,病中恰好吃的,你可曾见到了?”
巧儿忙谢说不消,周夫人笑着一手拉了巧儿一手拉了周福襄道:“你们能如此敦睦,实在为我所喜。听福襄说,你书念的比他还好,从今今后就别家去了,住在我们这里,我让他们在福襄房里给你清算个屋子出来,每日跟着福襄两个读书识字岂不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