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儿一听到这话,唬得一颗心都要飞没了,尽管攥紧了小红的手说:“你听,是不是我母亲在叫我呢?”小红等人都忙说是,连拥带推围着巧姐出来。
平儿勉强笑了笑,还未曾答话,里头凤姐已然闻声了巧姐的说话声,忙道:“是姐儿来了吗?带她过来吧。”
小红一愣,只觉得她是惊吓过分而至,忙道:“还能有那里的奶奶呢?恰是我们的二奶奶。”
平儿上去捶着,见个小丫头子出去,说是“刘姥姥来了,婆子们带着来请奶奶的安。”
越想越迷蒙,巧姐起家拉着小红道:“你带我畴昔瞧一瞧罢。”
刘姥姥道:“女人,你那边晓得,不好死了是亲生的,隔了肚皮子是不顶用的。”这句话又招起凤姐的愁肠,呜哭泣咽的哭起来了。
说的那丫环着了慌委曲道:“林姐姐好生冤枉人,实在是平姐姐有话要说,才托了我来找姐姐们的,只怕晚了又出变乱了。”说着,就甩手放下帘子出去回话了。
平儿听了点头,想凤姐病里必是懒待见人,便说道:“奶奶现在养神呢,临时叫他等着.你问他来有甚么事么?”
丰儿忙说了声是,瞧着凤姐神思不济,又拿话开解道:“才刚在姐儿那边,我倒是听闻了一个笑话。也不知姐儿是梦着了还是魇着了,醒来也不管是谁在一旁,开口便叫了一声林姑姑,把我和小红都喊胡涂了,都道这儿只要个林姐姐,那里来的林姑姑呢?何况,小红阿谁林姐姐也当不起她的那句称呼。”一面说,一面就兀自笑了。
凤姐定了一会神,见屋子里了无人语,忧心丰儿也出去,忙随便拿了话说道:“你从那里过来的,方才如何不见你在跟前服侍着?”
巧姐儿顿时落泪如雨,也顾不得很多,扑畴昔哭着叫了一声妈妈。原觉得此生再无缘与母亲相见,想不到彼苍竟有如此好生之德,虽不知是否是还是身在梦里,只这一面就已无憾了。
凤姐不觉点头道:“是了,不幸我那孩子至心疼我呢。这会儿她可好些了?若好些,让人好生在那边照顾着,别再唬着她了。”
凤姐也一面哭着道:“你见过了姥姥了没有?”巧姐儿摇点头。
小红凝神谛听了一回,也听得出是凤姐的声音,想着往昔那样刚烈夺目的一小我,竟也有软弱可欺的时候,内心不免替她可惜,安抚巧姐道:“或者是姐儿听错了呢,才刚来时,奶奶也焦心姐儿如何样了呢,这会子姐儿既是醒了,就畴昔看一看奶奶吧。”说着,就要搀扶巧姐起来,巧姐倒是惊吓普通挥开她的手道:“方才你说奶奶也焦心我?是哪边的奶奶?”
巧姐闻言神思恍忽很久,也不知该从何牵头梳理起来。她明显记得母亲是已经故去的了,这会子如何又蹦出个二奶奶来?
凤姐道:“你的名字还是他起的呢,就和乳母一样,你给他请个安。”巧姐自方才伊始就已感觉局势有些不对,听到了这一句,不知勾动了脑海中哪一根弦,直觉熟谙,便走到刘姥姥跟前,未曾存候,刘姥姥便忙着拉她道:“阿弥陀佛,不要折杀我了!巧女人,我一年多不来,你还认得我么?”
平儿仓猝下来讲:“在那边呢?"
平儿在旁闻声,说道:“奶奶说甚么?”
过未几时,平儿便同刘姥姥带了一个小女孩儿出去,刘姥姥因道:“我们姑奶奶在那边?”平儿便引她到炕边,刘姥姥忙上前说了:“请姑奶奶安。”
凤姐一时复苏,想起尤二姐已死,必是他来索命。被平儿唤醒,内心惊骇,又不肯说出,只得委偏言道:“我神魂不定,想是说梦话.给我捶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