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襄本来站在她身侧,现在见她如此性烈,竟至誓死不从这一步,胸口顿时寒凉,趴在桥上就欲跟着跳下去。四下吵嚷救人的小厮见他这般,早唬得魂儿都没了,七手八脚的上前拦腰的拦腰,捧首的捧首,竟把周福襄围了个严实。
周福襄便回身看了巧儿一眼,看她似是难堪,只好低声道:“你不如给他认个不是,早早打发了他去。”
守在宝安堂门外的小厮伍儿,因周福襄执意要过来瞧个细心,郑跃不敢做主,便教唆了他来探听清楚巧儿如何了。现在一见板儿抱着巧儿出来,脸上尽是忧色,便知无事,因而仓猝跑归去递信了。
巧儿仍在水里扑腾挣扎,神思淡若一线,板儿生生憋住呼吸,碧波绿海里唯见一抹萤光跳动不息。心头大喜,忙追着那光游畴昔,抓住巧儿的衣衿,使出最后一分力量拖出了水面。
张大夫细心诊脉过一回,蹙眉又问了板儿一遍道:“当真浸在水中多时了么?”
青儿和板儿听了,免不得面面相觑,板儿细想方才水中公然有蹊跷之处,不便与人明言,就谢过了张大夫,命青儿进了里间替巧儿穿戴好,方抱了她出来,送回家去。
四周围观的人众目睹巧儿被救起,喝彩光荣皆有,一起送了他兄妹二人到了张大夫的宝安堂,因人多声杂,张大夫身边的采药孺子便将闲杂人等尽皆拦在门外,只余了青儿和板儿。
巧儿无法,看那公子倒是不依不饶的模样,不知他为何紧追了本身不放,只好咬唇出来作揖道:“方才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恕罪。”
想不到果亲王一时不慎,让他闯下如此大祸。现在鸿禧世子见簇拥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又看了一眼碧清的河水,那里另有巧儿的影子,那一起跟来的人目睹闹出了性命,又听得厥后人说五爷现在也在这里,早就慌的手足无措,不便多说忙趁乱拥着鸿禧吃紧走开。
张大夫捋须含笑,摇了点头道:“怪哉怪哉,此事乃老夫平生所未见。这位姐儿福大命大,只是闭气歇了半日罢了,并没有你说的溺水症状。快送了她家去吧,待她醒来喝些粥就够了。”
公子仿佛没有推测她刚烈的气性,现在见周福襄还在不由松了手摇着纸扇发笑道:“兄台曲解,我并没有要抓了她归去问罪之说。只不过这位小兄弟也说了,留在这里不过是个乡野草泽,倒不如跟了我回城,还可得个光亮前程。”
巧儿着了慌,不成想他打的是这个主张,忙抽回击正色道:“公子请自重,我本乡野草民,不值得公子如此厚爱。”
周福襄道:“他们家的板哥儿下去救得人,刚送去了宝安堂。”
公子听他这般说,探身斜睨了巧儿一眼,见她又将网巾罩在了头上,又瞧着周福襄护住她的行动,心中只迷惑:如果为他家女眷,大能够明说了;若不是女眷,为何如许靠近,却不知此女真身呢。因而本身也改了口道:“既是如许,你让他出来跟我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