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禧一笑,以实回道:“不是叔叔叫人送来的那批人里的,是侄儿在人海里碰到的,一向念念不忘,却遍寻不着。只因迩来秀女送选期近,侄儿没法,只好想出这么个主张,只盼叔叔和皇祖母见到了能心疼侄儿几分,把她赐给侄儿吧。”
皇太后与皇上听罢,都是相视而笑,皇上因而指着鸿禧笑骂道:“好你个小子,朕着人送你去的,一门心机等你的复书,你迟延了多日不说,现在还到你皇祖母面前告状来。”
皇上嘴上虽如此责怪,内心倒也迷惑他看上的哪个,便将那画轴取来,命人展开细细看了,叫鸿禧指认出贰心仪的哪几个。
世人纷繁看畴昔,只见两个小黄门举着那幅寿字在前,和亲王鸿纣提了一盏明灯在后,未几时,灯光熠熠,透过寿字图上的针孔映照出来,莹光流转,清楚满室华彩。
且说皇上与太后看了也是奖饰不已,太后倒还罢了,皇上却不免诧异,皱了眉道:“鸿禧,这个女孩儿也是朕叫人拿去的那几幅画像里的吗?”
“理亲王府的世子?”太后一愣,倏尔笑开颜,一叠声的说道,“莫不是鸿禧来了?快请快请,自家人无需那么多礼数。”
太后见之欣然,何况鸿禧幼年丧父,一向由太后哺育宫中,祖孙之情不比凡人,太后便叫邓阳久分外重赏,便是皇上也因太后之喜,而对鸿禧格外赞美,一时在坐之人皆不成夺其锋芒。
鸿纣见太后曲解,从速笑道:“皇祖母包涵,此物虽是府上女子所为,体例却非其所想,想出这个主张的另有其人。”
“你有甚么好求的?”皇太后摸着他的额头,心疼问道。
太后公然纳罕,正待要细问,邓阳久俄然上前,躬身回道:“太后,理亲王府的小世子前来给您贺寿了。”
依着巧儿着人送来的信笺上的唆使,鸿纣下了丹墀,特地寻了僻静之处,命小黄门将门窗罩子落下,屋里顿时沉寂暗沉下来。
邓阳久忙承诺着去了,鸿纣因被其打断了问话,不好再去插嘴,只得噤声与鸿湛候在一处。俄而,一个头戴簪缨,身穿杏黄色盘领右衽长袍的男人走了上来,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后跟着两个宫婢,一个捧了银托盘,一个白手陪侍,齐齐到了圣驾前,各请了安。
鸿禧一笑,拍了手叫宫婢将贺礼呈上来,二人一左一右从盘中取出横轴,缓缓展开。但见长及数尺的布帛上,绣了数十位簪花女子,面貌素净,身形窈窕,或逗犬、或拈花、或戏鹤、或扑蝶、或持扇相从,不成胜举。
皇上与太后都是一怔,无法之余不由得好笑道:“你呀你,性子脾气还真是随了你的父亲。”
鸿禧亦是欢乐非常,献完贺礼,却不叫人收起,独自捧了图到太前面前笑闹道:“谢皇祖母的赏,谢皇上的赏,只是孙儿借皇祖母大寿之日, 另有一事相求。”
鸿禧鸿黎哪敢说不对,忙都笑说非常,以图太后一笑。太后公然心安,叫来鸿禧道:“再瞅瞅,另有合情意的没有,哀家给你把把关。”
立时便有太后宫中执事的小寺人走畴昔搀扶了男人起来,太后便坐在上面笑道:“猴头,你几日没有进宫给哀家存候了?若不是本日宫中赐宴,哀家真不知何时才见到你呢。”
“他要揣摩就揣摩去。”太后焉能不知皇上内里含义,也笑本身抉剔过分,却道,“毕竟是哀家的儿孙,别人家女儿再好,也得过哀家的眼,能配得上我们这几个孩子才是。”说话间,又回身对鸿禧等人道,“你们且说说看,哀家说的对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