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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一向懒惰的坐在马背上,看她姐妹二人胡诉衷情也没甚么神采,现在倒是微微挑眉,神情还是看不出任何非常。
临安公主乃是先帝的长女,茗太妃所出,名唤容莹,五年前嫁入卢国公府为世子夫人。而茗太妃和叶轻歌的生母乃一母同胞的亲姐妹,都是安国公府的嫡女。是以叶轻歌称呼她一声表姐。
与此同时,容昭一拉马缰绳停了下来。
经年初遇,彼时情窦初开,少年青狂不知何为回绝,她却已为另一小我坠入情网不成自拔。
叶轻歌不轻不重的打断她看似不平实则教唆诽谤的话。
“嗯。”
她并没有翻开车帘,声音还是轻柔婉约,又清楚如珠落玉盘。
班驳的橘红色光芒自山头落下,远处湖水一片粼波泛动。有浅浅的风声掠过,树叶嗖嗖作响,伴跟着马车边沿的风铃,铃铛清脆。
这么多年,你可还在原地踏步?
车内光芒暗淡,叶轻歌唇边笑意浅浅而平淡。
车内叶轻歌笑得和顺。
当年她被家属嫌弃赶去水月庵,容莹还亲身送了她一程,除此以外,三年来再无任何问候看望。
碧春翻开车帘,仙颜绝伦的少妇姿势万千的走出来。
“闭嘴!”
临安公主眸光一闪,身后叶轻歌已经开口了。
他仿佛也有些漫不经心,亦或者看不见的苦衷重重。
少妇也对他微微一笑,眉眼弯弯而妖娆,唇边笑意如罂粟,写不尽的娇媚风情。
“是表姐么?”
一样孤单的,是他的心。
碧春规端方矩的敛衽施礼。
容莹眼神似风中烛火快速而极致的腾跃了一下,又欢乐而笑,用手绢擦拭着眼角,道:“说这些做甚么?当初天意弄人,你被逼得生生离府,我和母妃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你被送入水月庵。这几年母妃日夜祷告你安然,外祖母也是寝食难安。幸亏上天眷顾,父皇贤明,你终究返来了,母妃和外祖母也能够放心了。”
车帘厚重,沉沉落下,风声那样喧闹那样温和,乃至于内里那踏踏的马蹄声也如此清楚如此高耸亦…如此孤单。
“多谢表姐顾虑之情,我很好。”
容莹微微一怔,再看容昭已经回过甚去,眼神却深了深。
他看着城门口偌大的牌匾,眼底深深讽刺。
以是只能孤负,只能相互回身。
容昭鲜明眉锋历如刀刃,近乎沉怒的历喝一声。
好一个情深意重的公主,好一个心善仁慈的表姐啊。
“表姐无需自责。我离家三年,已然不知外界是何模样。表姐现在还挂念着我,我已是受宠若惊。此恩此情,自当铭记于心。”
轻笑从叶轻歌唇边溢出,眼神倒是冷酷的讽刺。
模糊还记得阿谁暮春之年,十岁的少女怀着一腔肝火从苏府分开,不经意间撞到一堵肉墙。
他高踞顿时,姿势安闲娴雅,广大紫衣华袍在夜晚喧闹的风中瑟瑟作响,云袖纹理有浅浅光芒氤氲而至,熏了这暮春的气味和暗香。
容昭神情冷酷,细心看乃至另有一丝冷酷。
“表姐。”
“奴婢见过世子。”
好个姐妹情深啊。
叶轻歌懒惰的靠在车璧上,沉寂的眸子如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无波无澜,又似被朝雾熏了江水,昏黄而恍忽,如梦中青丝般牵涉出旧事纠葛。
“我娘的忌辰快到了,往年父亲都会派人接我归去祭拜母亲。你也晓得,我命格不好,家属怕遭难,是以长宁侯府的人只将马车备好便已经归去复命。本来我要明日出发,哪知明天一大早赐婚圣旨便下达水月庵,我不得已只能提早解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