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昂首看着开启的门扉,抬步走出来。刚跨进阁房便发觉氛围里一阵硝烟烽火的味道,茗太妃躺在床上,神采因大怒而青白交集。容莹坐在床头,神采也不大好。清妃站在不远处,目光清冷而倔强。染梨跪在她脚边,面色发白。而两旁侍女低头站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茗太妃气得浑身颤栗,“你…你明天那里是来看我的,清楚是来气我的…”
“太妃言重。只是臣妾不明白,本是同宗,太妃甘愿到处护佑一个外人,也不肯顾恤远亲侄女半分?”
“莫非是宫人服侍不周?”
清妃猝然昂首,死死的瞪着容莹。
嘉和帝挑了挑眉,折返往永寿宫而去。
几人闻言都是一惊,容莹当即站了起来,清妃面色微变,随即安闲回身施礼。
“皇上?”
“你说甚么?楼氏有身了?”
清妃抿着唇,天然晓得她想说甚么,在内心嘲笑一声,刚筹办说话,容莹却主动的接口道:“皇兄,您有所不知,母妃这病的不是身材,是芥蒂。若芥蒂不除,吃再多药也是无济于事的。”
董朝恩没接话。
嘉和帝却没理她,脚步不断的向外走。茗太妃和容莹脸上对劲的笑容还未散去,便听那帝王凉薄淡然的语气传来。
没有让宫女禀报,嘉和帝就如许走了出来。
嘉和帝神采终究变了,黑眸晃过一丝利刃般的光芒。
“是…”
嘉和帝淡淡开口,她面色白了白,当即伏跪在地,神采却毫不害怕,挺直了背道:“皇上明鉴,正如太妃所说,臣妾本为深宫妇人,不该插手朝廷公事,皇上要惩罚臣妾也是理所该当,臣妾无话可说。但楼氏现在为怀疑人,很有能够就是杀人犯。我朝自建国以来以法治国,皇上亦贤明神武至公忘我,凡是违律者自当严惩。即便此事尚未结案,但向来入狱者何曾因身有病疾而开释再拘系?臣妾是女人,不晓得甚么政治朝权。只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正如后宫亦宫规森严。皇后娘娘秉承宫规管理后宫,六宫才安乐平和各司其职,未曾有乱。若因一人而乱了端方,突破先例,那么后者必定效尤。长此以往,宵略坐大,还何谈公允公理四个字?”
宫人当即有眼色的给他斟茶,嘉和帝接过茶杯,呷了一口,这才道:“太妃歇息了这两天,贵体可好些了?”
她握紧双拳,明显非常严峻,但神采还是安然无惧。
清妃面色稳定,后背挺直。
清妃霍然站了起来,“你――”
茗太妃显得有些恹恹的,“有劳皇上体贴,哀家不过就是风寒罢了,一剂药喝下去也好得差未几了。只是…”
她天然晓得这些事情瞒不过这位少年帝君,倒不如老诚恳实交代,见他并未起火,心中略松了口气,又道:“臣妹细心扣问一番,她只道本身冤枉。臣妹也不解,楼氏虽与安国公府并非直系支属,但这些年在都城内素有贤名,怎会犯下这等大逆不道之罪?”
她向来脾气暖和,鲜少如此声色厉荏。一时之间竟震得容莹微愣,嘉和帝倒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嘉和帝呵的一声轻笑,说了句:“她倒是孝敬。”
清妃终是忍不住打断她,“那是因为楼氏局促善妒,她害死了大表兄,又膳房专宠不准长宁侯纳妾,乃至于侯府至今子嗣残落未曾有担当人。公主是皇室贵胄,自幼学习女诫三从四德,当晓得女子为妇应漂亮容忍而非局促善妒断绝夫家子嗣。光这一条,就充足长宁侯休妻。”
清妃咬着唇,几次想要打断她,却又碍于帝王在此不敢有所超越,只得恨恨等着容莹倒置吵嘴含混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