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轻哼一声,语气含了几分怒意。
叶轻歌还是漫不经心的坐着,眼神暖和和和似局外之人。
楼氏忙告罪道:“母亲,轻眉她只是一时讲错…”
“轻歌给祖母存候,望祖母长乐康泰。”
全部都城贵裔府邸当中,撇去晋王府不谈,只怕也就只要长宁侯府女眷起码了。除了楼氏这个继妻以外,妾室嘛,五个手指头都数得清。
楼氏指甲磨了磨,面上还是挂着笑容,点头道:“母亲说得是,儿媳待会儿就差人去安排。”
楼氏神采一变再变,站起来,道:“母亲,轻眉不懂事,您何必…”
叶轻眉立时噤声,这才想起老夫人最忌讳有人提那件事,当即神采就白了,“祖母,我…”
画扇听得忿忿不平,叶轻歌却面不改色。
“孙女晓得了,定不忘祖母叮咛。”
“祖母。”
“嗯。”
叶轻歌坐在一旁,眉眼不抬,也不答话。
老夫人抬眼一扫,“明天倒是来得早。”又看了眼叶轻歌,毕竟是没有过分难堪,“地上跪着凉,起来吧。”
最后一句,锋芒已经直直楼氏。
见此,周嬷嬷安抚道:“老夫人息怒,大蜜斯在水月庵住了三年,也没如何回府。夫人治家有方,这些年也让人将潮汐阁打扫得干清干净。只是潮汐阁年久无人住,很多东西都旧了,天然应当换掉。侯府人多,大夫人一小我里里外外的打理着,不免也会有些忙不过来。潮汐阁的规制嘛,也许也就担搁了下来。”
叶轻歌不说话,只冷静的跪着。
不一会儿,老夫人由周嬷嬷扶着走了出来。
老夫人又道:“先帝既已赐婚,今后你就是晋王府的人了。皇家的儿媳妇固然繁华满天,但也不好做。你要牢记,你是长宁侯府的嫡女,一言一行都关乎侯府名声,不成娇纵率性。”顿了顿,声音沉了沉,似带几分警告。
像是想到甚么,她看了叶轻歌一眼,眼底划过一丝阴霾,毕竟忍了下来。
这话说得便有些重了,但屋子里没人敢辩驳。
“最首要的是恪守妇道,以夫为天,明白了吗?”
叶轻眉吓得不轻,心中倒是暗恨。要不是有先帝赐婚,三年前那件事充足叶轻歌一辈子也翻不了身,现在连带着祖母也对她另眼相看,可爱!
老夫人面有不愉。
“是。”
老夫人面上罩着寒霜,冷冷道:“你整天呆在闺阁当中不知好好学习女诫女则,倒是喜好乱嚼舌根无事生非,谁给你的胆量?”
老夫人见她顺服,也不好刁难,只道:“潮汐阁固然不大,但毕竟是轻歌的闺阁,里里外外的也需求人打理。你得邃密些,派几个聪明的丫头服侍,别跟畴前一样…”
端方两个字,就完整堵死了叶轻歌。老夫人最重端方面子,并且刚才那一番耳提面命可不是说着好玩儿的。
老夫人喝了口茶,楼氏便带着叶轻眉以及两个庶女走了出去。一眼瞥见叶轻歌,倒是没甚么讶异,而是笑着道:“昨夜传闻你返来得晚,觉得你早上会多睡会儿,便没差人去叫你,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时候尚早,老夫人刚起不久,现在丫环们还在服侍她盥洗换衣。
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坐下还铺着厚厚的垫子,浑身的繁华,满头的朱钗,头上还戴着绣金线抹额。再看叶轻歌,一身浅蓝色素裙,同色腰带胡蝶结而系,头上仅仅一只木簪,除此以外并无任何装潢。两厢一对比,一个金玉合座,一个寒酸落魄。如何看都不像是祖孙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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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歌上前两步,直接跪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画扇也随之跪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