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董朝恩道:“晋王接旨后就当即差人让世子出京接叶女人,现在应当快到长宁侯府了。”
嘉和帝这才昂首,一张脸表面清楚俊美绝伦,特别一双剑眉浓而密,其下一双眼睛深而沉,闪动着睿智的精光。
叶轻歌却在此时开口了,语气还是沉寂文雅。
“皇叔有甚么反应?”
“启禀皇上,晋王并无非常。”
他回身,恭敬道:“皇上另有何叮咛?”
天气一点点暗沉下来。紫色的宫灯摇摆昏黄,一点点洒落宫墙碧瓦,青石铺就的地板雕镂粼粼,即使都丽堂皇却又不免失了几分娟秀灵气,漫出些微萧索的沉寂。
嘉和帝想了想,道:“算了,你直接去淑宁宫传旨,宣清妃侍寝。”
董朝恩当即伏跪在地,惶恐道:“皇上明鉴,主子并未有僭越之心…”
这个表妹自小就沉默寡言性子荏弱,如果换做畴前,听了她这番话,指不定早就悲伤欲哭楚楚哀怜了。不过三年不见,不成想倒是在那庵堂里熬炼出一腔哑忍刚毅的心性来。
董朝恩起家筹办分开,嘉和帝又唤住他:“等等。”
容莹这话固然大要上说得客气,实际上却暗含讽刺轻视。聪明,不过就是说她不知天高地厚胆敢经验公主的丫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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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歌没说话。
“哦?”
他眼睫低垂,声音略带几分意味不明的味道。
“清妃娘娘出自安国公府,和叶女人是表姐妹,传闻入宫前豪情也是极好的。”
董朝恩眉头不成按捺的动了动,敏感的发觉到嘉和帝在提及茗太妃三个字的时候语气里沉沉压抑的暗淡和挖苦。
嘉和帝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何时与清妃攀上友情了?”
“也罢。”
“容昭呢?现在返来了吗?”
董朝恩将头埋得更低,语气恭谨而畏敬。
他语气懒惰,听起来非常漫不经心,董朝恩却不敢粗心。他深知面前这少年帝君的深沉和铁血手腕,越是表示得云淡风简便越是通俗难测。
宫人都退下后,他便躬身走了出来。
容昭懒洋洋的看了画扇一眼,回身翩然上马,往城内而去。
她妖艳的眸光轻闪,满面肝火散尽,摸了摸本身油光黑亮的发髻,又笑得和顺驯良。
董朝恩没接话。
容莹气得倒抽一口寒气,满目阴霾而仇恨,长长的指甲掐入了手心,疼得流血,却还是压抑不住胸腔里那股翻涌的肝火。
嘉和帝站起来,负手走到窗前,有些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他倒是沉得住气。”
一番心念电转,她面上却不动声色,还是笑得端庄风雅的点点头。
叶轻歌坐在马车里没动,语气还是暖和。
“是。”
“老奴拜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