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明镜司的人走到他身后,弯下腰唤了声督公。

魏思音出了兴庆宫,看着凌寒从她的车辇下走过。

“嗯,你倒也是怀旧情的人。”

此时又下着雨,地上阴冷潮湿,中间的丫环心疼道,“督公,您就让林女人起来发言吧。他日就要办婚宴了,她又身子弱万一这会子受了风寒,那就不好了!”

陆太后对凌寒的答复倒是很对劲:

但这一次,凌寒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放过她,声音反倒又冷下三分,“不是你命人送的,那我如何查到,是凌宅的下人把喜帖送进的宫?”

她一向都很喜好他的名字,清冷傲岸。

好笑的是,她这几日一向都在内心想,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明显是她先熟谙的凌寒,他怎能就抛下她去和别的女子厮混?

一个内心有后代情长,也讲情分的督公身怀软肋,天然比冷血无情只知玩弄权谋的野心家更好拿捏。

林绾柔用力点头,哭着道,“绾柔虽是妇道人家,但这些年受福公抬爱也读了些书晓得礼法道理,毫不敢率性妄为坏了福公和督公的大局。再者,长公主何其高贵,还是督公的前主子,绾柔又怎会平白无端去招惹她?”

现在想想,阿谁后到的人倒是她。

魏思音见皇祖母暴露游移之色,笑着趁热打铁,“孙女请小王子进宫前,已经请人用各种渠道证明了他的身份。皇祖母您放心,他毫不是骗子。”

倒是陆太后对这位新督公很有兴趣,时不时就将话头抛到他身上,见他不卑不亢地答得滴水不漏,她嘴角笑意深沉了些许,不经意般问,“哀家传闻,你过几日要办酒菜,娶一名女人进门?”

林绾柔穿戴淡色衫裙,一头乌亮墨发披在身后,由白玉簪子悄悄挽着。

陆太后沉吟着缓缓点头,看向地上的小白蛇时还是有些顺从,“即便你真是南羌小王子,我们大齐的人也没有和蛇靠近的风俗,这蛇……”

久到天空都飘下了雨,他仍没有发觉。

怪不得,怪不得他如此义无反顾地选了林女人。

“督公,您返来了。”

阿离淡然地看着她道,“太后娘娘若不信我的身份,请南羌驻扎在大齐帝都的使者来确认就是了。”

陆太后神采刹时都雅了很多,她点头道,“那你便制出这膏药来给哀家尝尝罢。”

现在,他的凌云志终究得以发挥,只是他的人却与她无关了,她想最后再唤一声他的名字,因为今后今后她就再无态度这么叫他了。

入夜时分,他纵马回了凌宅。

听陆太后这么说,刘院判只好先应下,然后神采不虞地去太病院了。

陆太后笑道,“哀家准予皇城司例外给你们二人婚书。有婚书为证,今后她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妻。”

动了情却有缘无分,至心葬在没法言说的沉默当中,却还是贪婪地祈求着她能再看他一眼。

“太后娘娘……”

林绾柔身子轻颤,仰起脸望着他就流下眼泪,“督公这是不信绾柔?”

“是你命人把喜帖送去的舒云宫?”

魏思音发觉到凌寒一向在用余光偷看她,她用心当何为么都没发觉,坐到陆太后身边陪着说话,就把凌寒晾在那儿。

凌寒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忧色,他抬眼望着纱帘里看不大逼真的那道纤柔身影,眸光微微地发颤,眼里仿佛有甚么亮光是以燃烧,堕入暗中冰冷的长夜。

凌寒顿住脚步,并没有昂首望向她。

凌寒一脚踹在那下人的膝盖,他惨叫着跪在地上,不断地给凌寒叩首。

“回太后娘娘的话,那位女人和微臣从小了解,微臣入宫以后,她这么多年一向未嫁。现在微臣有了官职,也该给她一个交代。”

待阿离抱着小蛇拜别后,陆太后才对刘院判苦口婆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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