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魏思音给文帝的发起。

顾老夫人看着他神采淡淡,“你有甚么想说的,那就说罢,老身还能拦着你不成?”

顾老夫人头上只戴了根白玉簪子,一丝不苟地挽起满头华发,端倪端庄神采慈爱地高坐主位,观音菩萨似的朝下望去,看着她的合座儿孙叹了口气,缓缓道:

待顾沅出发,她下一步恐怕就是要搀扶顾澜上位了吧?

如果能借着皇上给的这一点外力让自家儿郎攀上世子之位,那全部家属今后就是他们说的算。凭他们的贤明定夺,这一变动对促进家属大业也更加无益,何乐而不为?

还是顾崇善拉了他一把,他才站起家。

顾老夫人的话已说尽,世人散去时,顾二老爷带着顾澜走到顾沅身前。

“与其我们直接废了顾沅的世子之位,让顾崇善直接恨上父皇您,不如留着顾沅这点名头,但让顾澜进入权力中枢,另其感到深深的危急。如此一来顾氏长房自发世子之位朝不保夕,却又不肯放权,而二房有了将来介入家主的但愿又怎肯让步?他们之间的内斗必定如火如荼。”

还没等顾崇善和顾二老爷回话,却又听她慢悠悠道:

“一窝蜂的聚过来,扰了老身清净,为的不就那点事?”

顾澜还是昔日谦虚温润的模样,朝他躬身施礼,“堂兄,澜儿有一事想伶仃就教你。”

而在二房看来,不管皇上是出于甚么目标汲引本身这一脉,这都是一个大好机遇。

顾崇善却坐得不动如山,用一双老辣的狐狸眼瞄着他的二弟。

“祖母,孙儿也有官职在身,怕是……”

于长房而言,如果保不住世子之位让二房凭此机遇上位,那就算将来顾氏大业已成,也不过是便宜了二房,他们怎能甘心退居次位?

“毕竟宫里头这段光阴不承平,长公主又正在生你的气,如果她闹着让皇上另立世子,你人不在帝都,我和你父亲反而能为你迟延抵挡一二。”

听到她超然物外般的语气,顾大夫人攥紧了手中绣帕,顾沅也差点咬碎了牙。

对老祖宗来讲是不大不小的一点事,因为非论将来掌家之权落在哪一房手里,那都是她的子孙,手心手背都是肉,反正便宜不了外人。

他那里不知他这二弟从小就是个口蜜腹剑的笑面虎,嘴上说着蜜语甘言,转眼就笑着在背后捅人一刀。

顾沅强忍着才没一口唾在顾澜脸上,很想让顾澜有多远滚多远。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非常随和亲热,仿佛真是在扣问顾沅,但却让长房的人刹时心凉了半截。

毕竟还是顾二老爷笑盈盈地起家说话,“母亲,本日大师都在,儿子当着您和诸位的面为二房表个态。”

“你到底要问甚么?”

顾大夫人公开里给顾崇善递了个眼色,表示他站起来为自家儿子说句话。

顾沅和魏思音的婚约至此被消弭,二房嫡子顾澜成了新晋准驸马。

虽是不冷不热的语气,但在长房世人听来,这话里却有放纵之意。

顾二老爷摆手道,“贤侄,你曲解二叔了。二叔带着澜儿来,是澜儿有话对你说。”

顾老夫人却仿佛底子听不出两个儿子的各种谨慎思,衰老的脸上终究挤出三分欣喜笑意,“好,你们有这憬悟,我这个当母亲的就放心了。”

这下就把顾沅要辩论的话都堵了归去,他惨白着脸站在那边,黯然垂首。

“沅儿啊,祖母今早收到一封家书,是从故乡发来的。说是那边发了大水,淹了好几处庄子,并且你大伯叔他沉痾缠身,怕是要挺不畴昔了。他膝下那两个儿子又都是不顶用的,怕是对付不来这很多事。于情于理,祖母本该亲身归去看看的,但祖母年事已长走不了远路,让你父亲和几位叔叔去呢,又恰逢朝顶用人之际。这便想到让你这个少主代替我们帝都顾氏归去,你可有贰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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