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娘已经是哭得一抽一抽的,又贴在谢靖怀里说:“那我去了,阿爹你待会儿来接我。”
她伸着脑袋要让谢靖看她头上的发髻,谢靖被她逗笑,就摸了摸她头上的发髻说:“明早阿爹要入宫,那不能早早送你去了,早晨来接你成不成?”
谢靖点了点头,又将酥饼收了归去,问道:“芸娘今儿折腾你了么?”
谢老夫人前脚出门,季吴氏就笑盈盈转过脸来拉海棠朝屋子里走,却见海棠面上无笑容,也猜到季海棠是听明白了那事儿,引着季海棠坐在榻上就有些语重心长:“你也十五了,总不能一辈子呆在祖母身边,如果嫁在巴蜀,祖母又不放心,如果嫁到长安也好出人头地。”
谢芸娘张着泪汪汪的眼儿扑进环儿怀里,抽抽搭搭哭着:“祖奶奶会不会来?祖奶奶是不是要来怪我?”
季海棠抓起案上的盏啪一声砸在婢女脚下骂道:“你是哪门子人,敢如许对我说话,莫不是看我寄住在这谢府,就不给脸面,今儿我就派人去请老夫人来给我做主了,看你如何办!”
季海棠也笑嘻嘻与她说:“你叫我海棠罢,多显靠近。”
环儿听罢,双膝朝前走,待到榻下,抬头看着榻上的玉面罗刹,一双含泪的眸子儿只瞥见一双冷冰冰的瞳子,想伸了手去抚,终是动了脱手指在地上一叩首说:“奴辞职。”
谢沁芳倒看出来她的痴傻,就哎呀哎呀笑道:“我如何和你说这些,看看你都要睡着了。”
谢芸娘被这小小娘子眼泪汪汪揪了出来,一句话儿也不敢说。
谢芸娘瞧着镜中的本身,又有些不美意义,像只鸟儿似的将头埋在打扮台上好久才暴露脸来拉了拉季海棠。
折过身来,季海棠就说出迷惑:“如何不等谢六叔来接?”
除非...环儿安了些别样心机......
季海棠听她这一番说,不像是那些狷介之人的风格,心中是更加有好感,便捉了一张帖仔细看下去说:“我如果能余暇,经常来你这儿,你可得教我习这些诗书。”
季吴氏站在屋中看了这一片,没出门来,只又归去倚在榻上安息。
季吴氏晚间返来,翻开侧门帘子,见到季海棠已经在床铺上睡着了,出来给她掖了掖被子,轻声说:“这几日也让你受累了。”
谢敏娘自小就被捧在手内心,哪赶上过这些事儿,吓得哇一声就哭出来了,那婢女抱着谢敏娘快快奔了出去。
谢敏娘眼儿一百,瞪着环儿:“我拉她如何了,她不是还得叫我一声姑姑么?我清算清算她如何了?”
一旁的婢女听着谢敏娘这话被套了出来,赶紧拉着谢敏娘,要禁止谢敏娘说下去,却听季海棠嘲笑一声说:“快去请老夫人来,到要让她看看是那一房的子孙敢说如许不给脸面的话!”
谢老夫人见她不似那日拘束,不由多看她一眼,又见她俏生生柔滑嫩,更是感慨顾恤,拍着季海棠的手说:“怎得你如许斑斓的人儿哟。”
谢芸听他应允,一下畅怀起来,笑眯眯应下。
谢靖说:“阿爹来接你。”
本来这只是吓小娃娃的,谢芸娘也不再问,只在环儿怀里抽抽。
芸娘转过脸,双眼水巴巴看着谢靖,有些不安道:“那环儿呢?她来接我么?我想要她陪我。”
季海棠领着谢芸娘进屋子去玩耍,给谢芸娘总角儿,将爱美的小女娃娃逗得畅怀,季吴氏在一旁看着就笑哄谢芸娘:“如何如许都雅的娃娃呢!”
季海棠愣了半晌,还真没想到谢靖前日里接她讨得那好处竟是真的,想着也不是甚么大事儿,就去捧谢芸的面庞儿,笑眯眯说道:“谢六叔谈笑了,芸娘肯来,我自是欢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