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一听“三郎”,心头一跳,当真看了这男儿,唯见他身形苗条,头上盘了紫檀簪,生得亦是长眉凤目,与卫铮有五六分类似,只他一身墨色斑斓,嘴角微微挂笑,瞧着倒不似卫铮那般张扬,反而非常暖和似的。
谢老太太当即唤道:“芸娘,到太奶奶这儿来。”
季海棠被她哄得笑眯了眼儿,接过她的果子递给了谢沁芳两姊妹,谢沁芳接过果子,又对谢锦慧道:“弘儿来了,还给你带了古籍,公然是记取你这个书香美人的。”
卫弘摇了点头,举步沿着回廊慢吞吞走了,卫铮也冷哼一声,追上他一道儿朝前堂去。
季海棠眼角撇了撇谢靖,只见谢靖本日将辫子总在一处挽了发髻,带了顶翠玉小冠,穿的也是玄色宽袍大袖,又是斯斯文文模样,正站在男人群里谈笑,底子就没看她,她才知伸谢沁芳是玩弄她,转脸就推了谢沁芳一把,笑骂道:“管好你的嘴!”
谢老太太的寿辰说道即到,谢府高低一片热烈,各房清算得喜喜庆庆前去贺寿,季海棠也着了那日做的牡丹吐蕊裙衫,发髻上簪了石榴泪红珠花,眉间贴了淡粉鹅黄,腕上关了镂空雕斑白玉镯子,连脚下的鞋子也换成了绣海棠翠绣鞋,上面镶了几粒圆滚滚的小珍珠,这一身将她衬得是粉雕玉琢。
她撑着这一身儿同季吴氏给谢老太太贺了寿,就去同谢沁芳他们混在一处,谢沁芳拉着她走到门外去笑她:“你穿得如许标致,我六哥可看着你呢!”
季吴氏真当她是舍不得本身,就抚着她的脊背安抚道:“哪有女娃大了不出嫁的?”
谢锦慧白了谢沁芳一眼:“胡说甚么!今儿祖母寿辰,他能不来么?”
季吴氏看她面色丢脸,推了推她,问道:“如何了?你怕他看不上你?”
谢芸娘悄悄对季海棠说:“我去太奶奶那边,早晨你送我归去好不好?”说着,就哒哒地朝谢老太太跑去。
谢沁芳又蹲下身来捏芸娘的脸:“你爹想把你扔给海棠了。”
她说这话不免女儿家的娇羞别扭,惹得季吴氏呵呵笑,季吴氏将她揽在怀里低声说:“你管他做甚么,他一个鳏夫庶子如何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