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季海棠一起朝回跑将浊音远远甩在前面,才过了转角差点儿撞进谢靖怀里,谢靖笑了一声:“如何如许巧!”抬手将她一下抱在石头上坐着,顺势亲了亲她的发鬓。
卫弘苗条的手指将她手指一蜷,握住石榴坠子说:“你前些日子有只石榴花落在我的手里,开了果子出来,这本就是你的,我是来还给你的。”说着,他手指导了点她的发髻说:“从这儿掉下来的石榴花。”
次日凌晨季海棠命人在院中葡萄架下摆结案几,窝在簟子上仿着谢幼度的字儿书了一帖子,何如她真的俗不成耐,写了半晌就困乏得短长,扑在案几上睡得苦涩。
季吴氏笑骂了句:“你这傻子!”
卫弘又道:“多不过三个月,我听阿娘说季长史也未调进长安,因此婚事还不焦急...趁着边关有战事,我想去见地见地。”
谢靖一愣,转脸看着浊音,仿佛没想到浊音是跟着季海棠的。
季海棠在一旁听了呆了一呆,卫弘竟然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征?如何如许巧了?
谢靖却并不惊奇,只稳稳折了身到窗前立着,目光飘远:“这书房不敷高,连吴王府也没法纵观,你若真要见真刀真枪,不如去边关走一遭。”
“与我?”季吴氏有些惊奇又有些对劲,毕竟卫弘把她放得很重。
“俗!真俗!”卫弘伸手在季海棠光亮的额上一弹,季海棠捂住额头巴盼望了他一眼,顿时神采绯红,扭身告别,卫弘伸手捉了她的腕子,低笑道:“我出征之时,你折柳赠我,我返来时,你煮雪相候。”
卫弘低头看着空中上的“玉门关”,脚步来回在上面踩过几次,俄然顿了顿脚步偏首笑起来:“守固娘舅,你是位良将,假以光阴定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季海棠接过红坠仔细看,只见这红坠子被琢成石榴果状,圆润剔透,非常敬爱,她仓猝递还给他说:“如许贵重的物件,我不收的。”
“甚么?”季海棠一个激灵弹坐起来,瞧见卫弘正立在圆月门下瞧着她笑。
谢靖点了点头,竟不再多留,回身又一起轻步下了阁楼。
谢靖道:“你绘这大秦图,将每一块国土印在心底...莫非不想去见见这边陲到底是和模样?”
“你的耳力又精进了些。”谢靖提步走来,落在空中子上的脚步仿佛重了些。
谢靖亦是笑了笑,俗话说外甥像舅,如许瞧来二人神采间仿佛出了些冷然的类似。
“娘子,卫三公子来求见。”
卫弘看着那纤细的背影急慌慌逃得不见,缓缓挑起嘴角,悄悄感喟道:“美人也。”
卫弘直笑“不敢”,又吃了一盏茶才说:“本日来,是有一事想来与您商讨。”
季海棠顿脚道:“我疯了不成?”
季吴氏闻声动静儿走到门口张望,瞧见两个孩儿在院中谈笑,不由得也笑起来招手道:“海棠,你还不快请三郎出去!”
卫弘倚在窗上朝远处了望了半晌,又叮咛道:“去谢府递拜帖,明日我将去谢府拜访。”
谢靖只点头一笑,在那大秦图上缓缓挪动脚步,渐渐吞吞踩到了玉门关上:“我来问问你可要请缨去边关,同我走一遭!”
“何意?”
读书人很会哄人,将那点儿交战情怀能倒腾出些缠绵柔情来,季海棠俗里俗气,受不得他如许柔情,甩脱他的手腕子,提着裙子就跑了归去。
一双白袜朝楼上疾步而来,似无声音,卫弘却微微一顿笔尖,昂首朝楼梯口看去,瞧见直立在口儿上,拉着嘴角笑道:“守固娘舅,你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