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燕抬开端来,红着眼说:“这些年来,我帮了你很多忙,你如何替我出了个馊主张!”
就这般,沈氏又转脸对季吴氏说:“下午就送人来,您可放心了!”
娟儿闻声浊音肯应下,感激不尽地应了下来,又说了巧燕很多好话才罢。
季海棠也跟着笑道:“那就谢过二婶子了!”
娟儿嘿一声,拖了巧燕手臂说:“你何为么蠢!你如果说了,二少夫人能留你在屋里了?保管天没亮就给卖出去!便是留了你在府里,二郎君能饶了你,你下了他的脸,他不得扒了你的皮!”
巧燕“呸”一声骂道:“谁奇怪了,我这辈子就没想过吃那口通房饭!甚么做了通房,端了金饭碗,狗屁,又脏又烂!”
娟儿被她这一骂,也顿时哑口无言。
沈氏心头虽不喜季海棠抉剔,但念着季海棠如果嫁了吴王府去,身价职位还得涨,自是不会给她尴尬,反而笑道:“你如果用着不趁手,尽管开口,我们再挑别的的!”
次日中午,季海棠领着浊音携了礼去沈氏那头,还没进门就闻声屋里传来沈氏的谈笑声,进了屋子则见沈氏手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娃娃喂糖饼,一旁还坐着年纪悄悄的刘氏。
巧燕叩首道:“奴婢算不得聪明,二少夫人手上的婢女个个儿都是百里挑一,何况…奴婢这点边幅,如果总在二少夫人身边,不免见二郎君的时候多了些。”
不过两日,浊音便得探听好了动静,彼时季海棠正披了薄纱躺在榻上假寐,浊音进屋子来讲:“那巧燕是个小巧的人儿,心眼儿也好,这府里八娘子、七娘子都受过她的好处。”
巧燕不敢脱开手,只说:“方才还在院外的石子路上见到,估摸着是顿时要返来了。”
那婢女望着季海棠僵了半晌,倒是硬生生扛住了眼泪,梗着脖子略有些讽刺神采:“前些日子看娘子救了娟儿,原觉得娘子和那些主子分歧,倒也是一样的主子罢了。”说着又福身道“获咎”,起了身朝另一头圆月门跑了。
季吴氏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伸手点着季海棠的鼻尖儿说:“你倒有事理了。”旋即又说:“看不上就看不上,留在院子里也成,赶明儿个挑两个机警的,见过世面的给你。”
沈氏携了季吴氏坐在榻上,笑说:“方才还在想您如何不来我这儿玩耍。”
季海棠也没想到季吴氏还是来了,想来此事是成了一半,起家迎季吴氏。
当日夜里娟儿就去找了浊音来,将事情原本来本说了一遍,又磕着头求了浊音一遭,浊音忙扶着娟儿起来:“你行如许大的礼做甚么,即便是真要救她,我也得去瞧瞧她此人到底好不好,你让她先等两日,不要做蠢事!”
季海棠在院子内里等季吴氏,赶上谢允德,心头一紧福身叫了“二叔叔”,谢允德看她极是斑斓,忍不住靠近一步问道:“你在这儿做甚么,快到院子里玩!”
次日中午,巧燕就来了藏鲤院,到了屋中瞧见季海棠正在逗圆子似的黑猫,没敢大声说话,只跪在地上叩首。
巧燕冷抽抽一笑说:“阿郎谈笑,明日里奴也得奉侍二少夫人呢!”
沈氏皱眉,令人将院子里的二等婢女都唤了上来站做一排,问季海棠:“哪个?”
巧燕听娟儿一通说,心头更苦,抱着娟儿又哭了一程才归去。
她就算将人教出去,也要震慑一番!叫这婢女不敢将那事儿抖搂出去!
巧燕说:“帮甚么,她可还替二郎君他们说了一通情,说得我捡了多大便宜似的!”说着,将季海棠说的那些话一句不落地重了出来。
她一番话巧得很,结壮又不贪慕男仆人,如许的婢女,哪个少女不喜好?当然季海棠也是喜好她的,喜好她敢摊出来这实话,也喜好她不过露的真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