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甚么错?!”季映兰额上青筋突突跳:“您抬不上去位分,不还是因为她阿谁死去的娘么?”
海棠坐在案几前,老板娘伸手捧来了一踏叠纸,挨个儿展开,叠纸上面满是那些金饰的画样,金金银银,翡翠白玉,是看得人目炫狼籍。
没过两日沈清梅派人请她去春辉院,说是点金坊的老板娘来了,要让她去遴选头面的款式。
她没法了解坏孩子偶尔做好了一件事,就会有糖吃,而好孩子向来没将事情搞砸过,却向来也得不到糖吃这类事理。
嫡庶一碗水本就端不平,让几位娘子一搞,如许放不平倒像是她凑趣嫡女,欺负庶女似的,沈清梅心头冷盈盈一笑,眼角悄悄一拉,面上却也驯良:“姑母要来,就给大娘子多打一副头面,再给你们几个挑几样合适的。”
海棠点头,又瞧向如画:“你家住那边?家中几人?”
四娘子问道:“大姐要戴镯子么?迎春如许的小手定然没有。”
沈清梅不搭话,这事情如何样回旋还是得看季海棠。
郑月听了明白,伸手捏了捏季映兰的手掌,沉默了一会儿:“是奴的错,身份卑贱,害了你跟着刻苦。”
柳氏性子荏弱,也不大拘着两个女儿,只是嘴里叮嘱不要惹事,才跟着他们一块儿去提漆盒,顺道要去看望海棠。
海棠抿唇不答,只转头看沈清梅,沈清梅也盯着画面子看了一会儿,笑道:“大娘子不如替我也选一副。”
沈清梅脸上笑容僵了一瞬,又规复如常:“真是难为你了,连这些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旋即转头叮咛婢女青禾:“看看五郎醒了么?端给他喝着。”
不一会儿几位娘子就回了院子,三娘子四娘子都扑进柳氏的怀里,亲亲热热叫着姨娘,季映兰脸上有些尴尬,只唤了句“阿月”。
几位娘子笑嘻嘻坐在一处拿着人家的花腔子来回看,沈清梅与海棠将此事叮咛下去,又坐在那儿喝了半盏凉汤酿。
郑月伸着脖子瞧门外,眼神有些发虚:“没甚么,说不得,我只要你了,你不能出甚么事。”眸子子悄悄一转,捡起桌上的的彩衣扇面:“传闻过几日长安的姑母要来探亲,这是奴给你挑的几样衣裳,你看看哪个好。”
沈清梅也暴露笑容:“好,我看浊音一人服侍你忙不过来,这才去买了两个,你是家中长女,这侍婢也不能差到哪儿去,故而挑了个识文断字的小婢女,名唤如画,她父亲也是个读书人,只是闹了饥荒,才卖了出来。”
柳氏和郑月在厅内瞧内里新送来的花腔子,一把把团扇上仕女们着着各色采衣,两人正看得别致。
夜里季海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轻易睡着了,她立在卢府的书房外,房内传来的男女淫#靡#欢#爱之声,男的是她的枕边人,女的是她倚重的婢女,双双叛变了她,痛得她绞坏了手中一张丝帕......
“是真的!你问二姐!”四娘急慌慌拉着季映兰,要季映兰答复。
四娘子抓着海棠的手臂率先撒娇:“好,当然好。”
这头柳氏前脚走,季映兰就垮了一张脸,跪坐在竹簟子上,眼角斜看着光溜溜的竹簟子入迷。
她倒不是忍耐,只是她年事大了些,对这些姊妹间的小打小闹底子打不上眼儿,可沈清梅不是茹素的,方才放纵了几个小娘子,这该正的名儿的时候还是要正,不然几位娘子今后习觉得常,还拎不清自个儿几斤几两,样样要和季海棠去比,让她更加难做,遂又添上一句:“给大娘子多添一对掐金丝海棠花鸡血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