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性子荏弱,也不大拘着两个女儿,只是嘴里叮嘱不要惹事,才跟着他们一块儿去提漆盒,顺道要去看望海棠。
醒来以后,她惶恐地唤人,却见浊音和如画两位婢子进门,仿佛又回到了卢府的时候,吓得她镇静跳下床榻,赤脚跑去翻开隔窗朝内里看,直到瞥见窗外的梧桐树方才放心。
差劲的伎俩,高超的说法,碰得正巧,还如此灵巧体贴,不是拿着软刀子逼沈清梅么?季海棠嘴角微微一拉,也转脸去看沈清梅。
海棠这随随便便问了一圈儿上一世都清楚的事儿,模样做足就停下,令浊音将两个婢子带下去熟谙一下这院子里的事儿。
这头柳氏前脚走,季映兰就垮了一张脸,跪坐在竹簟子上,眼角斜看着光溜溜的竹簟子入迷。
四娘子抓着海棠的手臂率先撒娇:“好,当然好。”
郑月鼻头发酸,还是是“诺~”应着,又上前来扶了季映兰一把。
海棠拿着画面子和沈清梅一张张看。
她本生得美艳,虽未到时候,可亦不能用太刺眼儿的金饰,不然就真的艳俗,但也不能太高雅素净,不然与她不相合适,遂点了张翡翠画面:“这几样可有鸡血玉的?”
“阿月,金月盏,芙蓉簟,为甚么只要海棠的簟子上有海棠花儿?我的莫非不该有玉兰么?”
没过两日沈清梅派人请她去春辉院,说是点金坊的老板娘来了,要让她去遴选头面的款式。
她倒不是忍耐,只是她年事大了些,对这些姊妹间的小打小闹底子打不上眼儿,可沈清梅不是茹素的,方才放纵了几个小娘子,这该正的名儿的时候还是要正,不然几位娘子今后习觉得常,还拎不清自个儿几斤几两,样样要和季海棠去比,让她更加难做,遂又添上一句:“给大娘子多添一对掐金丝海棠花鸡血玉镯子。”
这两个婢子,幼年的阿谁生得斑斓敬爱,年长的阿谁是服侍指导她的老妈子,最长幼年的阿谁叛变她,年长的阿谁被她狐疑,打发了去。
沈清梅捏着四娘子的小胳膊,笑弯着一对儿明目:“大姐是长姐,我们要先做给大姐,mm们都不能和大姐争,我们迎春最懂端方了,不会乱争乱抢。”
四娘子也忙着凑上来,张着圆滚滚的眼儿:“大姐,是要戴一样的么?我喜好和你戴一样的,你生得都雅,我也生得都雅。”
郑月细细瞧着如花娇美的女儿,有些对劲又有些心疼:“娘子啊,就争这一次了,你如许聪明,她季海棠如何比得过你呢?”
选头面?女人和女人如何样才气谈到一块儿去?选头面、选布帛、选胭脂水粉!只要在一起做这些,那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也给磨平了。
四娘子问道:“大姐要戴镯子么?迎春如许的小手定然没有。”
梧桐树是她母亲种的,只要她内室门前才有,她是真的重活了。
三娘子四娘子叽叽喳喳地说着本日讲堂上的事儿,将海棠夸得是只能天上有,地上毫不长,柳氏在一旁逢迎着,季映兰在一旁神采越沉。
季映兰没见过郑月发怒,悚得肩膀一蹙,满脸委曲地望着郑月。
“挑了两个婢子给你,你看看可对劲?”沈清梅拉着海棠的手,跪坐在上首。
沈清梅也暴露笑容:“好,我看浊音一人服侍你忙不过来,这才去买了两个,你是家中长女,这侍婢也不能差到哪儿去,故而挑了个识文断字的小婢女,名唤如画,她父亲也是个读书人,只是闹了饥荒,才卖了出来。”
不一会儿几位娘子就回了院子,三娘子四娘子都扑进柳氏的怀里,亲亲热热叫着姨娘,季映兰脸上有些尴尬,只唤了句“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