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实在他就一只眼睛瞎了,但是他懂点儿中医,小孩子脱臼甚么的找他给搓两下拽一下也就接归去了,他摸骨很准,如果父亲的腿骨头断了,那必须就得去病院,迟误久了血液不通轻易坏死,到时候就得截肢。
"爸,你忍着,瞎子叔很快就来了!"招弟安抚道,可马建国却挣扎着要起来,说他没大事儿,让招弟给他弄个热水毛巾敷敷就好了。
"那也是人家骚劲儿大呀,人家凭本领抢的男人……"
"这倒一定,他家穷,可儿家年老是正式工啊,多多极少一年到头也存个万儿八千的吧。"
"爸,您就诚恳的躺着别动,如果不可,我顿时拉你去县里病院!"招弟斩钉截铁的说道。
"宋大爷,如何不送病院呀!"
招弟在外头闻声父亲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心都碎了,如果母亲还在的话,她必然会哭的。
身边的父亲躺在地上一个劲的抽搐嗟叹,顾不得洗的脸上满是煤灰渣子,可已经被盗汗冲的花里胡哨。
招弟的眼睛刹时昏黄了,因为父亲摆摆手,固然没有说话,可宋大爷却叹了一口气说:
招弟去了黄鳝池打水,如果不出不测的话,下午矮老板就来了,到时候签个和谈,趁便也就把明个要卖的黄鳝也一并给抓了。
"你宋大爷把你爸背返来了,在村口树底下呢!"宋大娘仿佛急的不晓得如何说了,归正让人先去了再说。
今儿刚好赶上礼拜天,马建军还真就休班在家里歇着,现在正在村口跟乡亲们找乐子打扑克呢。
比及马建国被挪回家的时候,招弟一会儿陪爸爸说句话,一会儿出门去等瞎子来给摸摸骨。
"他不肯意去,说要费钱!"
"我本身挣得啊,再说,你底子就没给我钱,你操那份心干吗?"
"你们还不晓得吧,这马老二家的闺女勾三搭四的,把邵振东拿捏的临着过礼都还给那丫头给抢去了,照俺看呢,就是感觉邵家振东现在当官了,再说,你感觉马老迈会乞贷给老二家吗?"
招弟怕父亲还担忧家里没钱治病,又放下木盒子把身上揣着的三百多块钱取出来给他看。
招弟这时候才发明,父亲的一条腿上绑着木片牢固在膝盖表里两侧,招弟的心一疼,顾不上扣问环境:
"招弟,你到底哪来的钱?"马老太太也是难堪又惊骇,都说养儿防老,年纪越大越就怕儿子儿媳妇不给送终。
招弟的心都凉了,冲上去喊了一声爸,马建国认识还算复苏,听到女儿的声音,他咬着牙憋住了嗟叹,半晌才吐出一口气:
"招弟,你还吃呢,你爸出事儿了!"
"上午还显摆新买的洋车子,这还没过晌午呢,马老二就毁了,估摸着没钱看病还得把洋车子再给转手卖了呢!"
"爸没用!"
招弟脑筋嗡的一声,撂下筷子就跟着宋大娘出门去了:"咋回事?"
"丫头,上病院吧,膝盖粉碎性骨折,新月骨估摸充血,小腿已经冰冷了,再迟误,恐怕得坏死,到时候就得截了!"
水必然很多打一些,毕竟黄鳝池子里的黄鳝都扭成一团,到时候一下去捞指不定就给弄死几条。
马建国出变乱的事情没有一个钟头就在刘洼子村里传开了,获得这个动静的马家大媳妇儿宋英,内心暗想,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