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英子主张大,你就随她去吧,她说能卖,尝尝也好。归正芦杆子多得是,扔了也不心疼,就白瞎了些工夫罢了。”
没想到她会如此冲动,他大为惊奇,忙在她后背悄悄拍着,“傻女人,傻女人……”一声声的傻女人透着和顺,透着安抚,透着珍惜。
一下午又是五斤多岩耳。
木英在底下虚拉着垂下来的那条绳索,不敢抓紧,也不敢不抓紧,不时存眷着正阳,见他还晃着绳索摆布扭捏起来,只为了荡畴昔摘远处的几朵石耳,心更是揪成了一团。
她再比划。
“这岩耳太好采了,明天一天年着都有一百块钱了!”耿正阳笑。
“四斤!”他高傲答道,刚说完瞳孔一缩,猛抓住她双手,放到面前细看。
木英笑,挽着她胳膊倚到她身上抵着脑袋蹭。
她望住他,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尽是当真,没有对付,发自内心,至真至性的话语。
花得一顿饭工夫,耿正阳抓住了崖顶上一株小树,翻上了崖顶,哈哈大笑,朝着下头的木英挥手。她终究松了口气,跳跳脚表示也要上去。他不睬,回身在一棵大树上绕起麻绳。
她嗔他一眼,害羞带俏,清之艳之。
“别,英子。”耿正阳一把拉回木英,双手捧起她脸,眼眸凝睇着她一寸寸往下,从光亮额头,轻柔细眉,到那双灵动的眼,再顺着挺俏鼻子往下,一点红唇。他渐渐靠近,在她唇上轻点一下,再点一下,声音似从胸腔中沉沉传上来,“我不会把自已生命当儿戏,因为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快了,来岁底就能高考了,一九七七的高考,方才规复,题目也不难,只要当真看,必定能考上,毕竟别人连书都没有呢!再说谁能像她提早这么久晓得,做这么大筹办呢!当时别人都是仓促看一两月就去考了,连方向都摸不到,考不上也普通。
她再瞪他一眼,也跟着笑开来,拎起布袋掂了掂,笑着伸出四根手指。
我想跟你过一辈子……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英子,娘不放心,要不让你爹去吧!”孙小美担忧道,“这去省会还要坐一早晨的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