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烂货,数数给我带了几顶绿帽子了,我们闺女都要嫁人了,你省费心吧!”
宋晴仙红着眼睛进了屋,屋内满地狼籍,饭菜碗碟摔了一地,娘在内屋呜呜地哭,爹还在不断跳脚骂着。
吴金花心下惴惴,“你没感觉哑巴明天跟以往不一样啊,从小到大,我们笑她,打她,她不是躲就是哭马尿,哪有一回像明天如许……恨不得拉着我们一块儿去死!你还没明白吗!”
“你骂我烂货,你也有脸骂我烂货,每次拿回粮票来,你不都眉开眼笑的嘛,今儿倒要骂我了。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好,你觉得我情愿啊。”
宋晴仙紧咬着嘴唇,抬眼恨恨瞪了一眼她娘,直愣愣说道,“娘,我本年都十九了,你帮我去耿建国度说亲吧,我想嫁正阳哥,我也只嫁正阳哥。”说完推开她娘,往她房间走去。
“你……你见着他死了……”吴金花不敢信赖,诘问,“如何死的?”
“你……凭你这没出息的样,人家为啥高看你一头,每次有功德都让你领头一份,还不是我的面子,要不是我,在八道沟你能过如许舒坦的日子,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都不消操心米缸里没米,我累天累地,为的啥呀……”
“晴仙,你不信赖我咋的!”吴金花内心格登一下,二十五斤细白面,她哥但是昧下了五斤,咽口唾沫,声音扬起,重重说道,“我哥说得可真真的,他在哑巴背后打了一棍子,当场就晕了,扛畴当年没人瞅见,粮票也是交到那人手里头才走的。”
“看来要多筹办些粮票了,这年初,就粮食金贵,上百斤细粮捧上去,看他们另有啥话推让。”梁静拍掉宋瑞摸到胸上来的手,对劲儿道,现在谁家能随随便便拿出上百斤细粮来!
“你轻点,死了!真死了!我到现在也没缓过来呢!”吴金胜神采刷白,扶在猪圈棚子上的手微微颤抖,“你说这事是不是发了呀?”
在路口两人分了手,宋晴仙往家走去,一起还恨恨地想,如何再能让哑巴出出丑,报了摔水沟一身湿的仇,又想到正阳哥再不会要那女人,心底实在欢畅,可当她走近家门,那围在院门外的人群,另有带着丝丝暗笑看过来的含混眼神,直让她轰得一下满身滚烫。
“这才是句人话。”梁静被他揉搓得终软了声气,带嗔带笑,用力在他胳膊拧了一把,看他疼得吱哇乱叫,内心才舒坦了,“行,这事瞧我的吧!闺女那点点心机,我还看不出来。可谁能想到,耿家手脚那样快,甚么症状都没有,就去木家提了亲,木家还一口应了,打得我们措手不及的。”
跟着锋利喊声,梁静冲出阁房往宋瑞身上扑去,一手伸出要去挠他的脸。常日里梳得溜光整齐,放在胸前的两根辫子早已散了开,乱糟糟一大蓬,刘海胡乱支愣着,一边脸颊上还带着疑似四指的红痕,状若疯妇张牙舞爪。
“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平时打她,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今儿那么大的力量,我都没来得及防备,就被她推下水了,还真是啊……哈哈哈,看你还如何跟我争,正阳哥就应当属于我!”
“是……是……是你短长……我宋瑞端赖了你,才直至明天都没有饿死……可我这张脸啊,都不知被人扔到地上踩几次了。”
正阳属不属于你还不好说呢,你真觉得你是八道沟的村花啦,还不是靠着你爹的威风,别人才露个笑容给你,不对,不对,是靠着你娘的身子,也真是个烂货,竟还攀上邢队长这棵大树了,八道沟私底下都在群情呢,只要你还不晓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