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英点头，拿出小本子写，去了北京再买齐齐哈尔的票吧，这火车说不好开得慢，等个车啥的，别到时赶不上了。
“你来找我吗？”
“你别哭了。”他轻声安抚，“我见陆连长对你挺好的，你跟他合适。”
这本性子！正阳微摇了下头，这手套的皮子看着挺贵重，在故乡还没见过如许的皮子呢，扔了多可惜。他走畴昔，捡起这双手套，拍掉雪绩，请陈启转交陆曾祺吧！
耿正阳摆布看了看，那些兵士的眼神如同战役机，紧舒展住他们，雪也不扫了，这类感受真不是特别舒畅。他微伸了动手，“我们往前逛逛吧！”
“正阳。”
如同一巴掌打到脸上，只觉头脸烧得慌，她想叫，她想骂，终究呜呜哭了起来，“你结婚了还来从戎！你结婚了还来从戎！”
正阳望了她两眼，没有穿军大衣，薄薄的棉服遮不住她身材的小巧，腰是腰，胸是胸，曲线美好，会忍不住让人想多看两眼。
他可真高，她已经不算矮了，竟只到他肩头，他比曾祺哥还高些吧！
“两张坐位票。”正海迫于嫂子一贯是对的，揉揉鼻子，喊道。
“你……”耿正海竖起眉毛。
谢铖生推也不是，赶也不是，受气小媳妇般缩在小小角上过了一夜。
“扔了，扔了，是啥呀？”
铁贵瞪眼看着他的床铺被姚小军堂而皇之兼并去，趁便得了无数枚白眼果。无法，抓抓脑瓜瓢，搂着他的军被上了谢铖生的铺，还占了大半床。
木英拍下他的手，笑，她一个哑巴，能做好啥买卖啊。
火车站里倒是热烈，一进站门，热浪扑来，喧哗喧闹。因着周南是大站，南来北往，候车人众，他们挤到购票处。
她哭声很响，手捂住脸，无穷委曲，这些日子的欢乐算甚么，这些日子的谨慎算甚么！
兵士们抚额齐叹，肉痛难忍。王大夫扔的东西，就算是张草纸他们也会好好收藏起来的，这下便宜没了！
一个笑声如百灵鸟响起，王晓思一身戎服，扎起腰带，围着红领巾，带着无檐军帽，露着两小辫，轻巧挥手跑过来，脸上尽是欣喜的笑容。
“啊？嫂子，这么长时候不坐卧铺，多累啊！”正海挠挠脑袋，“我们现在有钱了。”
他仿佛有些明白了，他的英子是最好的，虽没有百灵鸟般的笑声，却能烧得一桌好菜，能悄悄陪他做活，能跟着他帮蔡大爷洗衣裳被褥，能护住小川带回野生，能不求回报劝着知青读书考大学……
“两张去北京的卧铺。”正海大声道，递出一小叠钞票。
俩人走出一段，过了个墙角，再没有兵士望过来，耿正阳停了脚步，回身，“听我营房的人说，你明天来找过我。”
我跟谁合适，用你来安排。王晓思心头悲苦，埋头哭了半晌，一扭身今后奔去，奔出几步，把攥在手里的麋皮手套狠狠朝雪地扔了出去。
“两个乡巴佬。”售票员轻声嘀咕一句，很快，两张周南至北京的坐位票从窗口扔了出来。
兵士们窃保私语，望着耿正阳，心头大喊，你快走吧，走了我们好去捡啊！
木英摆摆手，浅笑，没事，出门前她都筹算好了，只要不碰上能人，这些苦都不算甚么。她再次捏了捏藏在内衣暗袋里的钞票。临解缆，母亲孙小美竟又在她口袋里偷偷塞了三百块钱，这应当是百口的积储了吧！
前面的人急着买票，挤开两人，“看好了再来，看好了再来。”
王晓思一愣，本来不是他想来找她，她再一转念，他传闻她找过他，顿时来了，这不是也挺好，她笑起来，“是啊，我明天去找你，他们说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