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了新房,接下来就是一些小细节了。压轿的童男定谁,给多少喜钱,送亲的人数,坐床的童男童女,给亲戚报信,等等。
周春来把要求的目光投向了周春喜和周春亮。周春亮抽着旱烟卷不管弟弟如何看都不昂首,周春喜人诚恳脸皮又薄,最后扛不住周春来的目光,不顾李贵芝和周平红红的眼圈,点头承诺了弟弟。
实在这事还真不是周家用心要拿捏沈家,周家是真的拿不出一套新衣服来。布票固然每年都发,但是村供销社已经两年没进布料了,乡供销社也没有,要买得碰运气,等。一来婚期将近,等是等不起的,二来,即便有布料周家也买不起,一尺最便宜的花布要两毛八分钱,一件上衣要七尺布,裤子五尺,一套衣服就得三块多钱。周家现在别说三块多钱,就是三毛也拿不出来。出产队已经三年没发过钱了,之前还能够卖个鸡蛋攒个几分几毛的买点盐、洋火之类的日用品,这两年鸡早吃光了,百口一年也见不到一分现钱,拿甚么给新媳妇购置新衣服?
几天枯燥的东风一吹,前几天还撑不住脚的地步已经能够耕耘。太阳升起的时候越来越早,春争日,夏争时,夜短平常的天时催促着世代在这片地盘上劳作的人们抓紧农时。出产队已经正式上工,老队长站在出产队的大院子里,披着他那件老棉袄叉着腰吼了一大通,中间只要一件事,群众公社靠群众,大师打起精力大干一场的机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