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点了点头,没说话,实在不管是城里副食商店的代价,还是路上的代价,他都不晓得。多说多错,以是他等卡车司机持续说下去。
卡车司机的手伸出来,周阳就后退一步躲开了,周晨共同默契地挡在周阳身前,“叔叔,你要多少钱买?”周晨没有任何做买卖的经历,脑筋却聪明。他从周晚晚的问话中顿时明白过来,在不晓得行情的环境下,不能本身喊价,得先听对方给甚么价,如许才不会亏损。
卡车司机的重视力还全在周晚晚身上,被周晨挡了一下,竟然上前一步还想去抱,周晚晚用胳膊抱住周阳的脖子,把小脑袋埋在大哥身上不起来了。
三人翻过路边的壕沟,穿过护路林,在一个小土包前面坐下。周晨拿出钱,先数了一遍,然后又给周阳数了一遍。十三块五毛钱,一张十元的,印着天下群众大连合,是当时面额最大的纸币,再加上三张一块的,一张五毛的,这些钱在两兄弟手里过了好几遍。周阳数完把钱又交给了周晨,“你心细,你拿着,藏好了就行。”
周晚晚又把脑袋埋周阳身上装害臊,耳朵却很当真地听二哥跟卡车司机谈买卖。
这个司机上身穿了一件白棉布衬衫,固然领子塌了下来,领口上也有油渍,但内里披了一件灰色咔叽布中山装,蓝色劳动布裤子,军绿色束缚鞋,这身行头应当是现在都会青年最时髦的打扮了。让周晚晚重视的是,这身衣服一个补丁没有,起码也得有7、八成新,他竟然很随便地用来做事情服,一副脏了也不在乎的模样,可见是很有些家底的。
“你这鱼,说小不小,说大呢,还真不敷上桌做大菜。我给你三毛五一斤,如果能再大点,我还能加点,这么大的,在这条路上,顶天也就这个价了。”卡车司机说得很诚心。周晚晚在内心估计了一下,这话应当没有多大水分。这些鱼固然可贵,但还真是不敷大,在他们这个处所,做上层次的席面,鱼小于二斤是上不去桌子的。
周晚晚笑,大客户来了,人家不在乎代价,人家体贴的是品格!
周阳从速把木桶上的草盖拿开,让司机看鱼。这些鱼周晚晚喂过两次灵泉水了,就是为了让它们保持最活泼的状况。公然,周阳一翻开盖子,内里的鱼都翻起了水花,有两条乃至蹦了起来,一条一蹦两三尺高,吓了司机一大跳。
卡车司机被周晚晚这一套下来给完整拿下,心都将近化了,情不自禁地伸脱手去抱她,这幅小模样,再配上白嫩嫩的小脸儿、软乎乎的小卷毛,哎呀!谁忍心让如许的小女孩儿受一点委曲、有一点不欢畅呢?
“都要了!”司机又趴在木桶上看了看,被一条俄然翻身的鱼扑腾了一脸水,他抹了一把脸,很必定地说。
“你给叔叔抱抱,你哥哥抓到多大的鱼我都要!”卡车司机半真半假地向周晚晚伸脱手。
公然,这个司机上来就问:“小孩儿,你这鱼是活的吗?有大的吗?”
周晨考虑了一下,转头看周阳,周阳冲弟弟点了点头。
“好家伙!真新奇!”司机一看这鱼就欢畅得暴露了满口明白牙,“个儿还不小!这些鱼我都要了!”
周晚晚笑眯眯地跟卡车司机招手,“叔叔再见!一起顺风!”
周晨想了想,把钱接了过来,谨慎翼翼地将那张十元钱纸币伶仃抽出来贴身藏着,又拿出两张一块的放上衣兜里,剩下的一块五毛放裤子兜里。放出来后又取出来看看,再放出来,确认地拍了拍,才算放心。
卡车司机哈哈大笑,又要去摸周晚晚,看看两个小男孩防备的神情,摸摸鼻子又笑了,“再见!抓了鱼就拿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