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修齐此时还是在案边,低头奋笔疾书。他连姿式都没有变更,仿佛在洛言书睡去的这一段时候里,他一向都呆在原地保持这个姿式。
洛言书坐在肩舆里,挑眉一笑,借着那些垂下的层层叠叠的轻纱幔帐,眉眼都带着些肆意的张扬。
她晓得,明天这一趟,可算是功德美满了。
她拥着被子,眨了一下眼睛,没反应过来产生了甚么。
李修齐没有抬开端来看她一眼,连笔势也未曾停顿一下。他淡淡的对着来福叮咛道:“把采女送回乾西四所。”
来福也不强求,他昂首看了一眼高悬的那“乾西四所”的牌子,笑了一下,“那老奴便辞职了。采女现在身子受凉抱病,可要尽早养好,才气早日奉侍皇上啊。”
真是可悲又好笑。
李修齐对着她遥遥的干休,“你既然病中,便好好的歇着。刚才太医已经看过了,没甚么大碍。就是你掉入湖中的时候受凉,好好将养将养便没事了。”
洛言书点头笑道:“没事,我明天病了一场,身子乏了,你去筹办筹办,我要歇息,谁也不见。”
她之以是不想侍寝,不但仅是不想做那出头之鸟,还因为她现在底子没有体例接管李修齐的靠近。
洛言书往窗外投去目光,发明现在天幕已经完整的黑了下来,想来时候已然不早。
第一个迎上来的是青灯,她面有惊色,跑到洛言书面前,说道:“采女,您可算是返来了。奴婢担忧死了,他们有没有对您如何?”
“采女请下轿。”
这但是一份殊荣,即便侍寝的妃嫔被送返来的时候,也一定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够劳动御前的总管寺人亲身相送。
李修齐给了她这么大的面子,想必以后能够安生好长一阵。
她面上扬起笑容,抬步走了出来。
她想要让李修齐替她讨回公道,但是下旨将洛家抄家的人,可不就是他么?即便能讨回公道,那些冤魂还能活过来不成?
来福亲身把洛言书送回乾西四所。
他的无情冷酷,在冷宫那些光阴,早该看清楚的,只是她当时想不明白。还度量着一丝好笑的期冀,但愿李修齐能够还她一个明净,为洛家讨回一个公道。
不过想来,她病得恰好。
洛言书半撑着身子坐起来,身上的锦被也跟着滑落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