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远结婚前一天,鲍金东终究从省会赶回了家。二十几天没见,想得慌啊!
两人正筹算对付一下就分开,金远媳妇这时候又问起了鲍野生泥鳅的事情。“二姐,咱家不是说也养了两塘子泥鳅吗?本年卖了很多钱吧?咱爸咱妈也没说过这事。”
一边说,一边新房里就一阵笑声。本地人说“闹喜”,越闹越添喜气,当然啦,民风浑厚,闹过分的事情是不会有的,不过就是想体例让新媳妇、新郎官一起闹着玩罢了。
姚三三笑笑说:“我揣摩事儿呢,你来了,迟误我。”
“胡说,我是你男人,我不想你,你才要丢脸呢!”
“谁说的!”姚三三说,“咱俩一起才气干成事儿,你管干活,我管数钱。”
鲍金东说着笑起来:“不过,没成想我找了个太聪明无能的媳妇儿,挣钱都能养我了。”
再说运去的几车黑鱼和鲫鱼,因为都是大水库养的,野生的品格,垂垂也卖开了。泥鳅每天供应的量限定一下,也影响不了门市的买卖,反倒显得他们的泥鳅比较吃香。
这女人姚三三认得,也姓鲍,叫鲍小双。话说鲍家是村里最大的姓,支系庞大,这个鲍小双跟鲍家是本姓远房。
“鲍小双,是后村鲍春平家的小闺女。”姚三三美意肠提示他。鲍金东终究哦了一声,咂咂嘴。那啥,鲍春平不是跟他一个辈儿吗?
“金成跟在我屁股背面长大的,在家里最听我的话,以是我把金来跟金成拉去门市帮手,合得来才好处事情。大哥吧,我如果叫他去帮手,他必定把心机用在如何当老迈管住我上头。金远本质很好的,就是心眼儿太多,现在娶个媳妇,跟他一本性子,你今后啊,跟她客客气气就行了。大嫂倒是实在人,你情愿的话能够走近乎些。”
“你……真不嫌丢脸!”
“挣谁的钱,也不能挣咱自家人的钱啊,咱批收回去,眼下是十四块,就给他们按十四块呗!”
院子里打扫规整,明天坐席的棚子搭上,一筐筐一盆盆的菜端进屋,便也没啥要忙的了。鲍金东跟鲍金成终究渐渐悠悠喝完了汤,各自走人。
“三三,该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该分清就得分清。我粗算了一下,咱本年的支出,但是够叫人对劲的,咱俩占了四成,加上开出的人为……媳妇儿,我现在终究敢说,你要甚么,我都给你买!”
本来筹算稍稍坐坐就走的,现在姚三三.反倒不想走了,便跟鲍妈看着一群小女人们谈笑玩耍,入夜不久,一群小伙子们簇拥着新郎进了新房,闹房笑剧正式开演,一出去便有人剥了一块糖,叫新郎含在嘴里,硬推着新媳妇去咬半截下来。
这水钻卡子,看着就不是几毛钱几块钱的劣质东西,本地镇上必定买不到的。姚三三估摸着,这卡子该不会是省会来的吧?
一边说,姚三三一边就在内心做了个暗号,归正鲍金东是招赘到姚家的,她不必跟鲍家的妯娌多牵涉,今后这金远媳妇,离她远点儿就是了。
两人不紧不慢地闲逛着,很快就到育苗场了。鲍金东一边掏钥匙,一边问了一句:“你肯定?”
“……飞机。”鲍金东顿了顿,把脸一凶,伸手就往姚三三脖子搔她痒痒,“你这小丫,我叫你跟我抬杠!”
吸引姚三三的,不是这女人多清秀可儿,而是她那黑溜溜的头发上,卡着一枚亮晶晶的水钻卡子,在新房敞亮的灯光下偶尔折射出一道彩光,非常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