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仲春十六吧,早让人看了皇历说是好日子。”
算着日子,明天刘货郎会到三家村,因为三家村人少地偏,正月中他便没有过来,这一次必然会带很多东西来卖,三家村买东西的人也会多,当然就会逗留长一些的时候。
过了仲春二,祭过地盘神吃了祭肉,等那半盆炒黄豆吃完了以后,家里的日子又规复了常态。豆包早吃光了,白面也收了起来,这时就连窖藏的白菜和萝卜也所剩无几,家里上顿下顿地吃高梁米饭,高梁米窝窝,咸菜,间或用净水炖些白菜、萝卜、酸菜甚么的就是甘旨了。
三家村很多女方家是要将聘礼留下一半或者全留下的,毕竟将女儿养了十几年养大了,出嫁后就成了别人家的人,总要把爹娘哺育女儿的钱留下来。
谈婚论嫁时,聘礼是第一件大事,必须事前说好。
“好,好,就仲春十六!”
刘货郎就又笑问:“我爹让我问问,这聘礼叔和婶有甚么说道没有?”
这些场面,宁婉自小就是看惯了的,但是有了经历的她竟感觉非常不平,明显刘货郎是小辈人,可却在炕上坐着喝酒吃菜,于氏是长一辈,却在厨房里忙着。是以她一早就让于氏上桌用饭,由她来做菜。
饭毕,每人又用手捏了一把炒黄豆,说些地盘公公和地盘婆婆的神迹,便将社日的白日度了畴昔。到了早晨,宁婉煲了整整一下午的猪蹄早煮得软烂盛了上来。
而做过买卖以后,他当然会到宁家来拜访。他和宁清的婚事已经说定了,估计这一次会捎话挑个时候,让媒人过来下聘。
宁梁听了,却不肯意让女儿不快,毕竟宁清就要嫁人,在家里留未几久了,便向于氏道:“再杀一只也没甚么,本年我们家粮食多,到时候多孵几窝小鸡,猪也多买一口。”
本来这些事情应当刘货郎的父母请了媒人过来,但是因为三家村实在太偏,媒人每一次的跑腿钱就很多,是以刘货郎就来传个话,实在也没甚么,宁家倒不挑这些,只要女儿将来过得好就行。
宁清掩不住镇静,头天早晨睡前用装了沸水的铁壶将衣裳熨得平平的,一夙起来吞吞吐吐地向爹娘道:“明天杀一只鸡吃吧。”
早晨家里做的是高梁米饭,大师就着两个猪蹄,又吃得非常隔怀。宁婉又说:“这菜是最养人的,娘你必然要多吃。”
三家村的民风就是如许,如果是一家人都在一处用饭,但是来了客人,不但要男女分席,并且男人们只要有一样菜上桌便能够开端喝酒吃菜,女人们却要将统统的菜都做好,最后再做好了饭才气开端吃。
当然也有例外的,那就是家里有辈分高的女人,普通都是五六十岁以上的老太太,娶了儿媳妇,有了儿孙,她们常常能够享用与男人们一样的报酬,也与男人们在一桌用饭,一起喝酒。以于氏的春秋和资格还远远不敷的。
提及来这顿饭也比常日好多了,但是宁婉吃起来就是不舒畅,仿佛有一种屈辱的感受。但是三家村就是如此民风,她又能如何呢?现在她还没有才气窜改甚么。
骨头汤端到了桌子上,宁清才发明上面几近没有肉,还当娘将肉收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晓得真相,是以非常地不满,可她已经十七了,恰是谈婚论嫁的年纪,是以纵有多少不快,也不过在自家嘀咕几句,如何也不能到内里说,毕竟小女人的名声可首要着呢。
宁婉一眼看出都是最便宜的小玩意儿,比起一只鸡差得远了,且她现在又不是小孩子心性,便点头推了,“刘哥本是卖货的,这东西都有本钱,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