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昏头昏脑地送淮阳王离府,一起上说尽了戴德的话。
便顺着林乐霜的语气朝下说:“林家大娘子,你有话直说罢,念在你这壶好茶的份上,孤会极力互助。”
当下也不说话,也不扣问,坐等着看戏,身为王家家主,这点子眼力和耐烦还是有的。
事到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林乐霜一点转寰的余地都没有留,就是怕他忏悔,在淮阳王和皇上那边都走了明道。
林简跺顿脚,痛骂:“这帮没皮没脸的东西,还美意义来这里哭求,能留一条命都是好的,传我的话下去,将小娇伶仃关在西苑,让二郎、五郎先回院子安息,二娘子回东园去,没事不要出来。”
林简感觉没脸之至,送走元明后,也不想和林乐霜说话,怏怏不乐地回了书房,发明王丰还坐在那边,等着听信。
元明将视野投向林乐霜,见她还是臻首低垂,声音便放柔了些:“林大娘子,你年幼不知,前朝便因巫蛊之祸灭了国,诺大的江山到最后没有人来担当,本朝早已下旨制止巫咒之术,只怕这件事情有点难办啊,只要交出那施咒之人,孤或许能劝皇上不见怪与林家。”
林乐霜的话尚未说完,元明暖和的笑容不见了。
“我要见我父亲,他如何能这般对我们……我要见父亲……”几名侍女门上前将林玉雪架远。
林乐霜也跟着跪下,哀声求着,一边拿着袖角拭泪。
林玉雪大呼:“我不信赖,我不信赖父亲会这般对我们,我要见父亲,父亲最心疼我们母女了。”
林简的额头都磕出来血了,终究在磕昏之前,听到了这个佳音。
比及林乐霜被林大请了出去时,林简的脸已经黑的像锅底了,劈脸就问:“眼下你对劲了吗?”
本来和林乐霜商定之时,林简就想的明白,只要小娇还能保下来,两个庶子出府时多给点财帛,府中的祖田多分一些傍身,只要他不垮台,林云和林光自有出头之日,先过了眼下这一关再说。
早知这个女儿要当着淮阳王的面翻帐,还不如趁早杀了这个逆女,保住小娇母子,一床锦被粉饰,又何必签甚么商定。
元明并不如何理睬,到了林府门外,大奴毕恭毕敬地将骏马牵来,一名侍从屈膝服侍他上了马。
揉着磕的红肿的额头,林简只感觉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林府迩来的风评不好,乐霜担忧这件事情鼓吹出去,会再次伤了林府的面子,也孤负了皇上的对父亲的教诲之恩,让世家大族们看了笑话。”
说到底是被这个逆女耍了。
淮阳王放下闻香杯,端直了身子,开释出高位者的威压,两道冷冽的眼神射向林简。
林大愣了一愣,这府中是真的要变天了。
林简在心中咬牙发誓,如果林府有半点差池,必然要杀了这个逆女,管她是谁家的外甥女,管它签了甚么狗屁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