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之第四境,无我!
两人顿时有些明白,傅灵佩转向小楼敞开的门,只见暗色灵光里,程无趋的尸身若隐若现。
傅灵佩到此时,不得不承认,人都是无私的,要在程无趋与丁一两其中做挑选的话,她自还是不但愿丁一出事的。
血壁上那男修的侧脸虽昏黄,但修真者眼力何其精准,不过乍一看,气质与这玄宇倒是极其类似的——倘若他不笑的话。
他此时一动不动地躺着,被一股力量托在半空,四肢扭成一个奇特的角度,脖子微微转过,刚好暴露一张煞白的面孔,往门外看来,仿佛是在等候,又仿佛是在警告。
“这么说,你起初便知这楼诡异?”
竟然连整栋小楼,也是法阵载体?只常日里不显出来,直到丁一撒了甚么粉末,才真正显出其狰狞脸孔。
玄宇顿了顿,接着道:“玄某来此,也只为了一桩祖宗遗言,当时还假借了沧澜的隐家隐伊之名,跟在,嗯……阿谁云仙子身后。”
那人也不躲了,从空中走出,看来也是堂堂一男儿,长相偏阴柔,只气质倒是如清渠洁净,看着并不让人讨厌。
丁一“晤”了声,还未答复,蓦地出剑,紫电瞬即以破空之势斩向火线,氛围被扯破开,气浪排山倒海,几近将整座湖都翻转过来。
傅灵佩冷哼了声,“中间善于暗中窥测,莫非是属鼠的?”
丁一眼里滑过一丝伤感,“可惜,还是来迟一步。”
残暴至极。
丁一立时瞬移了出来,扯着傅灵佩直直今后退,直到退出白玉广场,才停了下来。
“这是——”
傅灵佩蓦地昂首,却惊觉面前此人侧脸非常熟谙,像是方才在哪儿看过似的。她蹙了蹙眉,耳边却悄悄想起尤妙的提点,“血壁。”
“借运之人,长年霉运相伴,能够说,只要程无趋颠末此地,便会被这遗府吸出去。”
面具下,那张脸如明月秋风,谪仙临世。偏那嘴角的笑活泼泼的,粉碎了那股狷介之气,只让人见之舒坦。
玄宇叹了一声,傅灵佩这个角度看来,此时的他仿佛与壁上之人重合起来,清冷却又带着一点悲天悯人:
“走!”
玄宇嘴角的笑太亲和,便中和了那股清冷之气,使她没有第一时候遐想到。
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当作牛羊猪狗一样宰杀取血,程无趋是血尽而亡!
玄宇微微一笑,“道友过奖,实在若尔等不肯从小楼里出来,玄某拉也要将两人拉出来的。”
相由心生。
滴血刚好对上空中的凹槽,凹槽里,已然是盛了很多,便似凡人杀猪取血,而程无趋,明显就是那只被取血的猪。
过了约莫十息摆布,地上垂垂显出一道道褐色纹路,灵光致致,越转越快,全部房间都被覆盖在这光罩之下。
“程无趋为借运人之一,男,生祭。”
手指在面上一抚,“撕拉——”一声,一道面具便被揭了下来,被他放在指尖抛了抛,才道,“鄙人玄宇。”
全部房间陈列极其清雅,看得出仆人安插时费了很大心机。
丁一拍了拍她,无声地站了会,便率先走了出来。青灰色的鞋底立时便感染了地上的血液,黏糊糊一片。
傅灵佩脸不由有些红,干脆别的两人都没重视到。
傅灵佩这时才发觉,便她老是嘴里嫌着,以为两人不过是平常之交,心底到底还是认定了程无趋这个朋友的,虽比不上师兄师姐的亲热,可总……还是朋友。
那人莞尔,“丁真君公然好眼力。”
这话是对着丁一说的。
面前一幕,真是平生仅见之诡异。
“第二,你与那血壁上男人,是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