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都听乐了。
四天的省会游,终究画上句点。
大包小包下火车、再紧赶慢赶来到轮渡船埠挤上末班船回到雁栖公社,已是炊烟袅袅的晚餐时候。
清苓刹时懵圈。
许丹和蒋美华也来了。
“说到雁栖江,秋风起,螃蟹肥,比来国营菜场里,卖虾蟹的多了,只要列队根基都能买到。可惜手头没鱼票,不然也能买点来尝尝,看江里的鱼虾蟹是不是真的比河里的鲜……”
清苓笑笑,也不戳穿许丹的谎话,只说:“就算你记得给我了,说实话我也没体例帮你捎。去的时候,海魂衫已经卖断货了。”
转念一想,是了,养母是有娘家的,只不过娘家离得远,在山西那边,靠近北方,来去一趟可波折了――姥姥家在山村,并且是比雁栖公社更瘠薄的山村,到县城没有任何交通东西,端赖双脚走路,一走三四个钟头。到了县城坐公交到市里,到了市里坐整整一天一夜的火车到这边,单光路上时候就要两天一夜。火车票又贵,来去一趟至心不轻易。是以就养母出嫁时来过,原主长这么大,并没见过姥姥一家。对他们的印象,完整来自于养母的叨叨。
张奶奶这一提,不但清苓,向二婶也想起来了,手一拍道:“那是要请的!盈芳丫头会写信,写封信畴昔,把结婚时候说了,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我们这边礼数总归要到的。”
这是继蒋美华小产后,第一次呈现在人前。
“河里的起码再等个把月才打捞,这阵子壮劳力都忙着翻地、囤柴禾,没空对于,哪怕鲜也吃不到嘴里啊。”
“照婶子这说法,那京都岂不是比河还要大了?”
蒋美华轻抚着缎子被面,闻言,身子僵了一下,心说你那哪是健忘,清楚是缺布票,还想问我借来着,我甘愿掏光积储自个买,也不借给你这等小人……
清苓点点头,想着回家就翻翻养母之前的函件,看有没有留下详细地点。
清苓晓得她们惦记取,一到就把东西理出来,一堆堆分放好,见她们来,取出记账的小本子,和发票对一下钱数,多收了找零、少收了补差。
三年前养父母过世,适逢姥姥家的小舅被传走资派挨批斗,山西那边没人赶过来奔丧,原主对此心胸芥蒂――一则怨养母娘家那边的人扳连了养父。固然不是姥姥一家害的,但总归是因为这层干系才找养父庇护的,成果害得养父母双双身亡;二则怨养父母过世、那边连个奔丧的人都没来,在原主看来太不近情面,便始终没去过问姥姥家的环境。三年下来,几近将那边忘记了。乃至于清苓压根没想起,本身另有如许一门亲戚。
姥姥?她另有姥姥?
“盈芳结婚连她姥姥一家都要请,美华你真不告诉你爹娘啊?这会不会不大好?”许丹佯装体贴肠问。
“不晓得本年能打捞多少,能分到五斤我就满足了。”向二婶期盼道,接着打趣清苓,“盈芳丫头的恰好拿来办喜酒。这日子谁挑的?挑的这么好。”
许丹低垂的睫毛挡住眼底的讽刺,转而瞅向那一堆捎带的东西,嘴上说道:“盈芳,省会好玩吧?看我!说是让你捎件海魂衫的,成果健忘给你钱和布票了,还是美华手脚快,要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哈。”
“本来你告诉家人了啊?那你爹娘没说甚么吗?”许赤忱里八卦极了,不信蒋美华的父母真的同意女儿嫁给乡间一个傻了吧唧的农夫。
“也没如何挑,刚子在军队,不像村里这么自在,说是近年关相对好告假,这才定在过年前。”张奶奶说道,随即想起一个事,“结婚喜酒,小芳你外婆家,哦,仿佛你是叫姥姥的,你姥姥家那边是不是得派小我去告诉啊?毕竟是你的毕生大事,隔再远也得知会一声。来不来是他们的事,请不请是我们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