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肉,腌了一部分,冻了一部分。这气候虽说没下雪,但河里的水结了一层薄冰,可见气温已经很低了,鲜肉装在篮子里挂在屋后檐角,冷氛围里冻着,吃上三五天不成题目。
小金在黑夜里翻了个白眼。这蠢狗,给点肉就撒欢,还说是军犬之王,如何看如何蠢萌……
前次挖来的水仙,被她谨慎翼翼地分装到三个缺口的大海碗里,徒弟家、向刚家、本身家,一家一盆,摆在窗前的香桌上。
内室被妆点得甚是斑斓,表情也随之愉悦。
腊梅则把那些盛放的花瓣摘下来,模样好的,晒干后泡花茶;模样次的,做成香包,塞衣箱或是挂床脚熏香。含苞待放的仍留在枝上,插在细颈酒瓶里。
张有康捋高棉衣的袖子说:“我来吧。这东西满身高低都是宝,外相能做衣裳,毛能做刷子、羊毫,油能治烫伤、痔疮、胃溃疡……好多用处,你们女人家一到夏季,不是手指头皲裂,就是嘴唇起皮,抹点獾油就能改良……肉的营养也好,年青时跟着山里猎户捕到过一次,那香味、那嚼劲,啧!可惜现在老咯,牙齿使不上劲,你们年青的多吃点。另有猪血,那也是好东西,老婆子你去煮点花椒水,搁点盐,放凉了一会儿我有效。”
盈芳好笑地摸摸它的头:“你要感激的是小金,没有它,我们都吃不到这肉。”
入了夜,加上西北风呼呼刮,屋里屋外的温差还是挺大的。今儿有点镇静过分,一时睡不着,干脆等小金驮着两个麻袋返来后,点着油灯,在堂屋剥起了核桃壳、板栗壳。
社员们望穿秋水地等着出产队分肉,这丫头倒好,上山一趟,肉和山货都有了。
老金本就聪敏,又在军队驯养了那么多年,极通人道,闻言,朝着小金占有的方向汪汪吠了两声。
盈芳见老金吃得差未几了,回身进屋。
剥出来的核桃、板栗,分红两堆。
“哈哈!你已经熟谙小金啦!真聪明!”盈芳竖起大拇指夸奖。
幸亏是早晨,白日的话,烟囱上方烟雾环绕,左邻右舍该起疑张家又在捣鼓甚么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