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的床位处,被堂屋搬出去的八仙桌代替了,桌前一条长凳、桌上放开放着一张人体穴位图、图旁一盏火油灯,安插成早晨挑灯夜战、刻苦学习的场景。反正家里就她一小我,八仙桌搁堂屋、还是搁寝室,天然由她说了算。
该藏的都藏进土坑(包含积累了小半年的钱和票,也嫁妆盒套小荷包地放到了土坑一角),就缺个盖子把坑遮住了。
“喂!要不还是别拆了,拆半天转头还得赔,多不划算呀。”
统统的细节都查抄过,确保没有任何疏漏后,盈芳长呼了一口气,顺次掸洁净衣服、裤子、鞋面,又把混乱的辫子拆了重新绑了一遍。清算安妥,又悄悄地从后门出去,绕到了屋前。
“汪汪汪――”
“那还不从速去加固啊,你的心可真大,雪都积起来了还站这儿看热烈。”
“就是!建军家的门健壮着咧。当年做的时候我还给他打过动手、递过锯子,用的竹材都是上好的。”
“可光是我们信赖没用啊。”张嫂子一脸担忧地说,“红小兵一口咬定盈芳家藏了见不得光的东西,不会善罢甘休的。”
两个被派去公社拿拆门东西的红小兵,一个肩扛铁耙、手握榔头,另一个提着一把锯子、几把起子。鼻子冻得红十足的小步跑来。
雪越下越大,院门口堆积的人却不见少、只增加,很多江口埠的社员都跑来了。一部分是出于至心担忧,一部分倒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缠在她手腕上闭目养神的小金微不成察地抽了一下嘴角,入戏可真快啊。
如果藏得一点不剩倒反显得不普通。
“东西拿来了!”
老金天然不肯了,坐着的姿式改成打击站姿,恶相毕露,不时冲拆门的两个小兵龇牙咧嘴。距老金只要一门之隔的俩红小兵,吓得随时能尿裤裆。
“闺女!”
哪家不晒点蘑菇干、野菜干啊。何况她常常上山采草药,也常常搭着马凳、铺着芦席晒菜干。
“就是!杀猪勇,你从速地扶你媳妇进屋吧。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还能出不对啊,那眼神也忒不好使了。”
小金歪着扁脑袋想了想,从土坑的某个角落抽了一堆土上来,尾巴稍拍了几下,松松的土块、碎石,立马压成一块块厚薄类似、健壮好用的硬土板,符合地封上坑口,今后要取东西,只需翻开某个土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