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中年男人急了,扯住向刚的胳膊也说要换:“我这白丝比她的胖头鱼味道鲜多了,并且分量轻,一条才三斤不到,不消你掏那么多钱……”
二话不说,把提着鱼的草绳塞到清苓手上,大有你不换我也要跟你换的架式。
她现在很罕用白糖,因为有更好的野蜂蜜。何况,这票再不消也要到齐了。
“在这歇会儿吧。”向刚卸下竹筐,找了两串树枝掸了掸墙角一块大石头,拉着清苓坐下来。
清苓不解,不过看菜场门口那么多人,也实在鼓不起勇气去挤。反正要下午才回,不赶时候,等就等会儿呗。
向刚和清苓两个――
幸亏另有一竹筐的草药没卖,卖了又有钱返来了。
挤啊挤,终究挤到一处没人的墙根边。
另一块是“收买成品”的牌子。成品种类很多,家具、家什、衣物、册本、酒瓶、鸡鸭毛、橘子皮、牙膏皮、长头发……只要你想不到,没有你卖不掉。
清苓和向刚取出去十张产业券、两张豆腐票、一张白糖票以及六块六毛钱,收成新奇的江鱼两条,相互对视一眼,都很欢畅,仿佛捡了大便宜似的。
公然,方才那位大娘瞻望的没错,坐下没一会儿,人潮就开端散了――因为鱼卖完了。
收买站实在不是一个独立部分,而是供销社旗下的一个门市,和百货门市、粮油门市一样,都附属供销社统领。
另一个固然晓得钱不好攒,像她卖了一株野山参,才有十多块钱的进项。平时要没别的收益,只能等年底出产队分粮分钱。也就是说,这十多块钱要撑到年底,一下子花出去六块六哪能不割肉。只是想到宿世此生加起来,都没吃过正宗江鲜,很想尝一尝的镇静劲盖过了心疼。六块六毛钱就这么从指缝间溜出去了。
向刚也不装傻充愣,本就是想从别人手上换点江鲜尝尝,开门见山道:“鱼多少一斤我给你钱。别的再给你两张豆腐票、五张产业券。”
很多家道费事、穿不起新衣的,会来这儿淘换几件称身的二手衣。也有很多孩子,放了学蹲在这里淘喜好的小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