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莲越说越委曲,拍着腿大哭起来。
顾蔓去了厨房,这年初物质太窘蹙,家里几近甚么都没有,面缸里只要小半袋玉米面,墙角放着几颗冻白菜。
顾洪生闷着头只要一句,“我没打她!”
赵秀莲火了,梗着脖子叫,“顾洪生你敢说你没脱手?你推那一下子,我腰都差点被你磕断了……”
顾蔓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家里家外都清算的干清干净,连院子都扫了一遍,又跑去上房帮顾老太干活。
老爷子坐在炕尾吧嗒吧嗒抽着烟,顾老太看着沉着脸的二儿子和不断抹泪的赵秀莲,把手里正在纳的鞋底一摔,“这是咋地啦?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瞎吵吵?”
第二天一早,顾蔓的精力已经好了很多。
顾蔓舀了点玉米面出来,筹算煮个糊糊,中午顾洪生带着顾军去给村里一户盖屋子的人家帮工,并不返来,用饭的只要她和赵秀莲顾茵,赵秀莲规定,没有男人在家时,只能喝稀的。
赵秀莲本来憋着一口气想找茬,看她不断歇的干活,硬是没找着机遇。
当天早晨,赵秀莲就“病了”,额头上铰了两块膏药贴着,躺在炕上嘿呀嘿呀直叫喊,把顾洪生使唤的团团转,连晚餐都是顾洪生做的。
她内心揣摩着等身材好了,必然得去道个谢。
林老爷子被迎回帝都身居高位,阿谁林弈传闻进了军队,今后她们就是想瞻仰人家,都没那门路!
“那你是啥意义?”顾老太紧紧盯着她,嘲笑,“别觉得我不晓得你打的甚么主张,平常你往你娘家捣鼓东西也就算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也别过分了!自个儿亲闺女苛待着,对外人倒是上赶……”
顾家老俩口本年还不到六十,看起来非常精力,顾老爷子脸膛黑红,看起来跟顾洪生有三分相像,顾老太太一头黑发梳的光溜溜的,在脑后盘个髻,看起来连根银丝儿都没有。
顾茵最妒忌她的,就是她这张脸。
顾蔓听着她口气中的可惜,心下嘲笑,她们当今看不上人家,可过了这个年,到了来岁春季,老林家就被昭雪了。
转头她又对赵秀莲道,“老二媳妇儿,你也消停消停吧,蔓妮儿如何说也是你闺女,这做民气不能太偏,孩子病成那样我当奶的都看不过眼,还给了两颗鸡蛋,你这当娘的倒是斤斤计算上了!咋的,你家那鸡蛋只能拿你娘家吃,不能给我老顾家孙女儿吃啊?”
顾老太这话不成谓不重了,赵秀莲臊的一张脸皮通红。
顾老太声音淡淡的,赵秀莲却懵了。
顾蔓没吭声,归正她妈心气不顺,必然会拿她撒火。
在舀水时,她蓦地看到了水缸里的那道纤秀身影。
顾茵一夙起来就跑没影,顾洪生也带着顾军出门了。
“嗬,一早上给人家干活倒勤奋,咋地,你那亲奶没留你用饭?”赵秀莲斜着眼睛看她,语气不善。
她早就托人捎了口信,后天要回娘家赵家囤儿,这婆婆说不让回就不回了?
这但是实打实的拯救之恩,上辈子她胡涂也就算了,这辈子说啥也得把这恩典酬谢了。
她脸盘略尖,眉梢上挑,看面相有些凶,再加上顾老太非常夺目,性子说的好听叫俭仆,不好听就叫死抠,钱和东西进了她手里,就别想再漏一分出来。
“行了行了,看看厨房另有啥随便做吧,一会儿你姐该返来了。”
这么多年,顾家三个儿媳妇都被顾老太压的死死的,是以一看婆婆发了火,赵秀莲立即就怯了,抽抽泣噎道,“妈,你得给我做主啊,顾洪生他脱手打我,这么多年了,我给他忙里忙外的,他就为了阿谁赔钱货,竟然跟我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