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叫做‘过了黄河丢拐棍’?”
莫阿奶拉着莫阿公,在他耳边小声说着,莫阿公边听边点头,惊奇的目光看向莫小曼,像才刚熟谙她似的,高低打量一番,也没多问别的,只道:“孩子,你想好了?盘算主张了?”
莫二婶这下急了,尖叫起来:“那不可!老不死的,一辈子都下不来一个蛋,倒霉背时!他们住出来,我们一家子都要不利了!”
“这两伉俪就是太善了,人善给马欺!年青时做死做活,辛苦养大,到老就如许?不幸啊!”
莫二婶走过来,嚷着道:“支书你来得恰好,给我们评个理!你看看啊,这屋是大伯踹的,我叔他白叟家一返来,不问青红皂白,都赖过一头去,逮谁都要打――这可不关我们家的事啊!”
“那关谁的事?”莫支书说道:“老迈踹倒了屋子,可两老是跟老二住的,你是老二婆娘,两老现在该住哪,你是不筹算管了吗?”
“老太婆!”阿公更难过了。
“这、这……我也不晓得他们想住哪啊!”
莫阿奶听着那些声响,揪心得脸都扭曲了,这会子赶紧喊道:“老头子,你可别死啊!”
“你踹坏的屋子,你得赔!把钱赔来,我就不要你管这两个老的!”
莫国强头一扭:“一早分炊了,不跟我住,我管不着!”
莫支书见莫老二耍赖,转去看莫老迈:“我也不问你是甚么启事,为甚么要踹坏白叟的屋子?现在,眼看天快黑了,你筹算如何安设两老?”
莫老二也抄了根竹竿在手,喘着气喊:“叔,别把人逼急了!我们兄弟当真要揍你,你可吃不消!”
莫支书瞪着莫二婶,又转头去看莫老二:“让婆娘如许糟蹋你爹娘?你可真有出息啊!”
莫阿奶摸索着从衣衫内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莫阿公,脸上现出笑容:“这个本来藏在枕头底下,明天听小曼说了那样的话,我就摸了出来兜着,没想到这会就用上了!”
莫小曼听着阿奶的话,忍不住泪流满面,不断地抽泣,阿公双手颤抖,眼睛也红了:“老太婆,你奉告我,是谁让你受委曲了?”
莫阿公越骂越冲动,俯身从茅草堆里抽出一根手臂粗的木头,轮起就朝外头冲去!
阿公咳了一声,先暖和地问阿奶:“这丫头说的,都是真?”
转过身指住莫国强、莫老二痛骂:“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年我们是如何养你们的,啊?莫老迈才三岁,莫老二不到一岁,我们两口儿一口粥一口饭渐渐喂着,小时候叫爸喊妈,要抱要背,老太婆为了你们,吃不好睡不香……你们长到十几岁,听外人调拨几句,就不肯喊爸妈了!现在一个两个立室立业,就敢虐待白叟!本来我不在家看不到的时候,你们一向如许对待老太婆,我出去几天,就饿她几天!千刀万剐的白眼狼,老子杀了你们!”
莫小曼晓得阿奶跟阿公说了本身不是莫国强和刘凤英亲生一事,便用力点头,说了个“是”字。
“你们后辈是不晓得,莫阿公和阿奶,那里只是出钱替兄弟俩娶妻结婚?连这屋子都是他们伉俪出钱造的!兄弟俩两三岁就死了亲爹娘,都是当叔婶的扶养长大,现在如许,真是忘恩负义!”
“胡扯!”阿公转过脸去对着院子里一干人,大声说道:“没有我们老伉俪,早饿死他们兄弟俩!哪还能生出这一窝兔崽子?他们做了蛋炒饭,就应当亲身奉上来给你吃才对!”
莫小曼说完这番话,全部院子一片沉寂,估计并不是因为惊奇,而是在等候接下来阿公的反应。
“哎哟喂!这今后谁还敢替人养崽哟,亲兄弟也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