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彻批完封奏折,对云华烨道:“云卿。”
“云华烨,就是前两日为战死的骠骑将军写悼词,被皇上奖饰为文采无双的云华烨。”
“是。”汪婕妤转转眸子,又道:“我还传闻云华烨有个亲mm,晁妃身边跟她一道回杨州探亲的宫女曾暗里与人说过,道云华烨亲mm云清歌。年纪虽小,在杨州却已有淮南第一美人之名,且聪明聪明,见过的人,没一个不夸的,连南樵先生去云家。见了云清歌,都赞不断口,还送了套文房四宝。”
云华烨将高彻的话记在心中,道:“启禀皇上,圣旨上可要写下继位世子人选。”
“是么?”这一回,荣懿妃终究展开眼,她坐直身子,问道:“南樵先生真夸奖过她。”
拿起一封奏折,正待要批,看到淮南道三字,高彻忽抿唇笑问,“云卿,你家娇娇克日可好?”
待博阳侯送走传旨寺人闻得动静赶来,和姨娘已被打得浑身伤痕,血水从衣衿里透出来染红了大半个身子,眼看唯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无一丝常日千娇百媚。崔榕也是鼻青脸肿,看不出早前英挺模样。
安贵与云华烨对视一眼,两人齐声应是。
觉着力道适中,荣懿妃表情渐渐和悦起来。闭了眼躺在美人榻上假寐,“往下说罢。”
她虽为宫女出身,却在承平二年生下了二皇子高珌,早前亦是奉养皇上的司衣宫女,即便从未得宠过,看在这些份上,宫里妃嫔哪个不给三分颜面,就是王皇后,也未朝她下过手。
“哼……”荣懿妃不屑的哼了声,眼都懒得展开,“放心罢,晁妃既将人带出去做宫女,哪还会让人去选秀,你少瞎揣摩。”
自杨州入京,一向奉养天子驾前,也未曾听闻皇上提起过娇娇。原还放些心,觉得皇上不过是偶见娇娇聪明,才逗弄几句。毕竟娇娇还年幼,谁知……
“是呀。”汪婕妤忙点头,又解释道:“我也是偶尔听了她们说几句。娘娘也晓得,她们有些家里头父兄在外务府与中府库任职,时不时能传些动静出去。”凑上去给荣懿妃捏肩膀。
“继位世子人选?”高彻勾了唇角,“不必了,本朝爵位,一贯‘无子除爵’。”叮咛安贵,“差人去传旨时,记得奉告顺义侯两个,要想绍封继绝,就让新都郡主与安和县主上书宗正寺请命!”话中透出股冷意。
云华烨心中就有一种诡异的感受升腾起来。
汪婕妤心中微定,手上行动不竭,持续道:“说是云华烨另有个堂兄,也中了进士,晁家已帮手疏浚,目睹就快到尚书省任职。娘娘,若真进尚书省。等过两年,晁妃带进宫的那小丫头可就能正端庄经选秀了呀。我瞧过那丫头,生的不坏。又有个堂兄在皇上跟前办差,将来……”
博阳侯府接到圣旨后应对截然分歧。
“启禀皇上,新都郡主从睢阳长公主府出来,又去了义亲王府。”
设若这云清歌另有副传闻中的仙颜,等她几年后长成,依着云华烨简在帝心,她必能入宫选秀,身份还不低。
安和县主听得儿子世子位被废,既未哭嚎,也没吵着要归去请父王做主,而是丢下一干人,带上陪嫁的十几个粗使婆子,冲去后院将博阳侯最宠嬖的妾侍和姨娘拖到院子里打板子,连带和姨娘生的庶子崔榕也被孔武有力的婆子们架在一边,虽没有脱手打他,间或却朝着他身上软处下几次狠手。
传旨寺人又将高彻的话暗里说给顺义侯与博阳侯听。
云华烨正要松口气时,忽听上头天子淡淡严肃的声音传来,只一句话,便将他胸口压得喘不过气。“她的事情,朕怕比谁都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