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恰好时!
正殿门头,“一字慧剑”四个字苍劲有力,字字均稀有丈见方,“剑”字最末一笔挺入水中,气势惊人。
可惜,这漂渺绝伦的夜色当中,还异化着阵阵的血腥。
极目望去,全部慧剑门的空中全用汉白玉铺砌,亮光闪闪,浮云环绕,仿佛轻纱。广场中心,每隔数十丈便安排一个铜制巨鼎,分作三排,每排三个,共有九只,端方摆放。鼎中不时有轻烟飘起,其味清而不散。
每一个坟堆都被人经心打理过,每座坟头前都摆满了鲜花。他惊骇贼人寻仇,世人之墓也不敢刻碑立牌。
“靠,好歹也是稀有的妙手,竟然连一个大活人都发明不了!”皇甫殇骂骂咧咧,对这位大师兄怨念颇深。
只是他此时伤势颇重,年纪又小,收回的声音连蚊子都不如。卓不凡哀思悲伤,呼天抢地,那里听获得他的呼救声!
恰是天山灵鹫宫的标记!天山弟子,是天生的刺客。天山童姥,更是绝顶的妙手。
而现在,更是被灵鹫宫灭门。
皓月当空,玄月的福州仍然闷热得让人难以入眠。
“徒弟,师妹……”来人声音颤抖,悲怆之极,跪在台阶下方的几具尸身边上,茫然无措。
“莫非是卓不凡返来了?”想到书中提及卓不凡幸存下来,皇甫殇心中一动,就要大喊拯救。
此时他身材衰弱,修炼那知名的龟息之法早就成了他的风俗,固然昏倒,但潜认识里便将这法门运转。几个呼吸下来,气味垂垂隐去,倒是他偶然当中进入了武者梦寐以求的天人合一之境。龟息冥冥,像蛇类普通冬眠了起来。无尽的六合元气倒是被渐渐引入经脉,修复着他的伤口。
妇人身下,另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
十年了,卓不凡仍然一事无成,报仇之事遥遥有望。
“这是甚么处所?莫非又穿越了?”皇甫殇喃喃自语,看着面前成片的坟堆,一脸茫然。
“当啷!”一声,像是有甚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蝼蚁尚且求生,何况他历劫重生,那里敢将这拯救稻草撇下,将身上独一的余力聚在喉咙,终究收回一声“救!”那命字尚未出口,便再也发不出音来。
一只惨白的小手掌从坟中伸了出来。
前一秒,他还是都城里坑蒙诱骗的布衣妙算,后一刻,就成了一剑慧剑门的少门主。名字还是皇甫殇,但此去经年,恍然已是千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