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结婚一年没有孕的妇人大有人在,凡是婆家不那么刻薄,都不会在大年下这个喜庆当口提及,给人添堵。更何况太后还不是宁王生母,这个话题由继母问起来,实在是不应时宜。
“就是妾室也没有给主母行如此大礼的,何况我也只是表嫂罢了,薛女人这个礼我受不起。”
此时中间一言不发的薛夫人俄然开口。
“据臣妾所知,当年太后成为继后,多年无子,先皇但是连皇贵妃都没有纳一名。”陆夭毫无惧色,“难不成太后感觉如许的先皇不值得王爷效仿?”
薛玉茹在前面咬紧了牙关,陆夭公然不是省油的灯。
“有甚么受不起的呢?你就把她当作是自家姐妹,这个礼你受得起。”
陆夭余光瞥向薛夫人,太后把任务就如许推给她,而她则像是默许了一样。
这句话一出口,内殿本就难堪的氛围愈发冷下去。
这话有些倒打一耙的意义,陆夭乃至都没有转头看一眼薛玉茹。
薛夫人感受这么多年的面子里子都被踩在了脚底下,但为了女儿,她还是豁出去了,点点头。
说不让老三娶平妻吧,话已经说出口了,没有出尔反尔的事理。
宁王冷着脸。
“舅母所求,就是这件事?”
陆夭这番话四两拨千斤,既把任务推到宁王身上,又不动声色秀恩爱,即是明摆着奉告世人,她就是仗着有宁王撑腰。
“老三,你是铁了心要跟本宫作对是吗?”
太后轻笑一声,语气故作责怪。
“你觉得我不敢!”太后终究被气到摆出撕破脸的架式,“按祖宗规制,亲王府里应当有侧妃、良妾和通房姬妾,可你看看你进门这一年,宁王府后宅连个年青丫环都没有。女子善妒乃是大忌,你如许如何做宗室榜样?”
太后不肯兜圈子,干脆直截了当。
陆夭不怒反笑。
“回禀太后,王爷心疼臣妾体质孱羸,怕母体不敷影响胎儿,因此筹办让臣妾调度两年再说。”
“这都是我的主张,太后是不是迁怒错人了?”
太后死死盯住陆夭,像是要扒下她的皮肉。
“那好啊,就如舅母所愿。”
可如果说让老三另娶,那就是对先帝不敬,她担不起如许的罪名。
并且最首要的是,她对老三影响力太大,今后绝对是个不定时炸弹,不如早早撤除,绝了后患。
陆夭转头,但见宁王行动不断走出去,伸手就把她扶了起来,随即对着上首的太后欠了欠身。
陆夭心底嘲笑,你把薛玉茹派到北疆不就是为了给我添堵吗?吃不好睡不好才是如你所愿吧。
“这事与太后无关,是我的主张。”她看一眼跪在地上痴痴望着宁王的女儿,内心喟叹一句,“王爷是否还记恰当日曾承诺,今后如果舅母有求于你,能够允我一件事?”
偌大的长乐宫静悄悄的,陆夭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腰板笔挺。
“老三心疼你无可厚非,但这偌大的宁王府总要开枝散叶,不成能眼巴巴等你调度身子,是吧?”太后的语气终究开端锋利,“并且生子这事讲缘分,万一你缘分迟迟不到,岂不是迟误了全部王府?”
没想到她我行我素,底子不受控。
“不纳妾不收房都是我逼王妃的,这件事之前就说过,我不想迟误好人家的女人。”他余光瞥一眼跪在地上的薛夫人和薛玉茹,“如果太后执意如此,就请皇上拔除我这个超一品亲王吧。”
太后的神采公然有一刹时生硬,但几近是与此同时又规复了普通。
“承蒙太后惦记,臣妾统统都好。”
太后穿戴朝服,倒显得比常日更多了几分严肃。
“传闻玉茹在北疆不谨慎获咎了宁王妃,能不能看在哀家的面子上,谅解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