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奶 也没抬。
连蔓儿渐渐走着，不时蹲下身，将一个个马蹄包地摘下来，将上面的沙粒、杂物擦抹洁净。那些已经成熟干瘪的，就放进随身带着的一个瓷瓶内，还新奇的，则是放在篮子里，等晒干了再收起来。
“就是如许，对，渐渐地走。”李四奶奶、何氏、周氏鼓励的声音。
“这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吧。”周氏冲连蔓儿道。何氏是个混不吝的，连蔓儿又不像那么和婉，两个要计算起来，在李四奶奶面前，丢的是连家的脸。
野葡萄即便是成熟，果子也是涩的，没法生吃，是以这里的人们都将它当作是一种无用的灌木，也不去管它。但是连蔓儿却有一个设法：野葡萄能酿酒。前次在镇上，她看到有几个卖酒的铺子，卖的多是些烧酒、曲酒，另有绍兴黄酒，只要一家店里有葡萄酒，掌柜的管葡萄酒叫做虎魄酒，代价比别的酒都贵些，听那掌柜的说，虎魄酒是从西域那边运来的，很希少，很受达官朱紫们的欢迎。
“四奶奶，能不能……”何氏毕竟还是心疼女儿的，就向李四奶奶讨情道。
“娘啊，俺的脚根一千把刀子割的一样，俺走不了。”连芽儿扑在何氏的怀里，哭道。
乡间人家，干粗活的时候不免割破手脚，这个是应当常备的。
连蔓儿眼睛里看到的是李四奶奶一双瘦而有力的手上鼓起的青筋，耳朵里听到的是连芽儿的惨叫声，期间异化着连芽儿脚指骨的脆响。
连芽儿的上半身被何氏抱住，周氏、古氏、连秀儿、连花儿和连朵儿死死地按了连芽儿的两条腿，李四奶奶将连芽儿的一只脚放在膝盖上，一只只的掰着连芽儿的脚指头，然后又在连芽儿的脚指缝里撒上大量的白矾。
“下地逛逛吧。”李四奶奶松开连芽儿的脚道。
何氏将连芽儿抱下炕，放到地上。连芽儿将身材的重量都靠在何氏怀中，哭着要求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