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片沉寂，林简和萧振衣面面相觑。
“找错人？”薇薇安喘气道，“找错人？你们还要装聋作哑么――是，我是该死！可你们就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活死人招摇过市！你们不是要降妖除魔的么？白瑕是个死人啊！白瑕是个死人啊！”
“不是死人？”薇薇安癫狂地点头，尖声大呼：“不是死人林瑶如何会成了这个模样，顾海如何会成了这个模样！他不成能还活着！不成能还活着！”
啪的一声轻响，钥匙链跳到了最高的高度。它在半空中悄悄转弯落下，不偏不倚正落在地板中心。
又是空中！
“林先生！”她发疯似的连喘带咳，双眼睁得前所未有的大，“林先生！我不怕死！可我也决不能就死在白瑕手上――你们能够措置我！可你为甚么就要放过白瑕？！”
“美人如玉剑如虹！”萧振衣骤的伸手，一把抓过钥匙链：“得顿时找到白瑕！”
――钥匙链在火线越飞越急，速率越来越快，林简在以后奋力疾走，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掠过一个小我的头顶，狂飙过一间间病房。数分钟后，它在一扇木门前猛地转弯，排闼直入了出来！
他取出钥匙链举高，林简定睛一看，只见链子下公然吊着个洁白光润的石头，其上黑纹环抱，恰是一个“瑕”字。
她盯着天花板，声音轻微沉郁。
萧振衣一手拎着林简一手攥着钥匙链，随便踹开了一间余暇病房的门。他三把两把翻出符咒蓍草铺满病床，叮铃一声扔出钥匙链。
薇薇安仰躺在乌黑的床单上，头裹绷带，神采比床单还要惨白。她的乌黑长发铺散蜿蜒，像是病笃的干枯的水草。
――纠结了数日的谜团，终究要看到答案了！
“前次见到白瑕时，他和薇薇安之间还很有交谊。真是民气难测……白瑕的那串钥匙链是顾海特地网罗，随时不离摆布。也难怪薇薇安畏之如虎了……”
“报应！”她喘声道，“来得好快的报应啊！”
“您来啦。”
“这下就真特么简朴了，”他兴高采烈声音轻巧，“这钥匙链上必然有白瑕的气味，寻踪术两下就能搞定。提及来阿谁乩仙真是哔了狗，妈的还好老子天纵贤明！”
钥匙链又一次飞起，又一次落到空中。
“甚么？！”林简惊声高喝，“你必然搞错了！”
林简刹住了脚步――他认得这扇木门，这扇木门后有一条不长的走廊，通往这间病院最初级的病房：
“……刘月华是？”林简低声问了一句，心头已经猜到了答案。
她这几句拼了命似的嘶喊真是惊心动魄，却也叫人莫名其妙――“我们为甚么要措置白瑕？”萧振衣忍不住回嘴：“薇薇安蜜斯，林先生和我可都不是甚么神经兮兮的卫羽士啊――您找错人了吧？”
“不错。”苏洛低声道，“算是死别了吧。当年顾海还非常夸耀了一番他的心机呢――仿佛是专门寻了斑纹近似‘瑕’的宝石坠在钥匙链上给白瑕庆生――喏。”
“我们都来了，”苏洛缓缓道，“你执意要见我们，又有甚么话要交代么？”
不错！美人如玉剑如虹――如玉如玉，似玉而非玉，不就是假玉么？美人，美人，不就是“没人”么？“假”没了人旁，再加上玉――
“白瑕……在哪儿？”
“交代？”薇薇安咯咯轻笑，嗓音嘶哑扯破，“是啊……对我这类人只能用交代两个字了呢。那我就老诚恳实交代了吧――林先生那条钥匙链，是白瑕给的么？”
“是。”苏洛冷声代答。
顾海的病房。
“吃紧如律令！”
好歹白瑕的谜团是他一口喝破，想了半日林简决定闭嘴不语，让萧振衣装完这个逼――只见他昂昂然盘膝而坐，对劲洋洋的念起咒语来：“……莫往西边去，莫往北边住，其下那可居，其上淹可留――吃紧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