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切已经写过信,向二叔王政申明她在南沼的行迹。她此次回到滁州过年,除了兑现当初对郑氏的承诺,另有劈面向王政佳耦认错的意义。
王妧正考虑着该如何开口。
“堂堂国公府的嫡子,被人逼得有家不能归,事情的始作俑者却占尽生前身后的好名声,这对祖母来讲,公允吗?你明显晓得三叔为甚么会出走,却不去弥补这个错误,反而是非不分,眼睁睁看着祖母忍耐骨肉分离之痛。”
“都城的事,自有我父亲操心。他既然选了四哥做嗣子,天然会好好管束。”王妧做出了和王政一样的决定,没有把她身在南沼的事向王娴申明。
遭到诘责的人噤若寒蝉。王娴不敢答,她答了,便是不敬。
王妧不再理睬他,王家的主子已经迎到门口了。
“姐姐不要见怪。有些话,我必须现在就说。”
王娴终究拾回勇气。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老夫人还在佛堂,那么王政也还在佛堂。王娴姐弟三人,此时也还守在佛堂外。
路面平坦,马车走得也快,转眼便来到王家宅邸门外。
王娴领着王妧往东面的花圃去,那边非常靠近老夫人的居处。
每当这个时候,郑氏总感觉本身遭到百口人的架空,恰好王政在这件事情上不给她留半分筹议的余地。
郑氏此时正在东花厅查对一些供祖器物,琐事庞大,仿佛掏空了她的精力。她坐在灯下,神情恍忽,连丫环奉上的茶都忘了接。
王娴听后不由暴露一个苦笑。大姐姐的反应和祖母预感的涓滴不差。
郑氏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夫人。”底下的管事唤了她一声。
“大姐姐,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当真问心无愧么?”
王妧蹙眉不语。她不以为二叔王政会把那件陈年秘事奉告王娴。
看到王妧变得越来越冷酷的眼神,王娴突然住了口。
王妧下了马车,看到武仲有些鬼祟的模样,不由得悄悄咳了一声。
茶杯嘭地碰上郑氏手边的茶几,吓了厅中世人一跳。
“老风俗,老风俗。”他辩道。
郑氏回过神来,接了茶,顺口便问:“老夫人还在佛堂?”
树叶簌簌,灯火明灭。夜风跟着人声突破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