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表弟正站在茅坑边上,手里拿着两根拇指粗的雷炮,裤脚上满是屎,瞧着被炸开又垂垂合拢的粪水坑直乐。
小表弟还在喊:“鱼,我的鱼!小叔,表哥,快去水池把我的鱼捞返来!”
“乖,拿去买糖吃。”宋维扬取出红包,分给表弟表妹。
“三妹这话说的,把我脑筋都绕晕了,”二舅妈当即转移话题,“这老迈跟老迈媳妇儿如何没来?”
嗯,小表弟在逃窜的间隙,还往水池里扔了两发,胜利炸翻了一条鲤鱼。
二舅也没有呼应国度政策,一儿一女。儿子初中毕业就没有再读,被宋述民安排进工厂干过一段时候,现在整天搁社会上瞎混,没成为严打工具算他运气好。女儿则只要九岁,学习成绩很好,在家也很听话,让人思疑她是不是二舅亲生的。
老爷子终究脱手制止了那边的吊打行动,回过甚盯着陶小红看了一阵,仿佛是感觉这女人不靠谱,跟大妖精似的,一声不吭便走开。
小表弟都不晓得惊骇,直接把雷炮拿在手里,用打火机扑灭引线,再次往粪坑里扔。
“炸个锤子!老子打死你!”大舅气得更短长。
小表弟趁机开溜,大舅赶紧追逐,父子俩上演了一出斗智斗勇的好戏。
小女人仰着头说:“表哥,新年欢愉!”
“嘣!”
小舅带着个女人刚好返来撞见,笑呵呵说:“哟,你们爷俩这年过得很有味道啊,一起掉茅坑里了?”
“小兔崽子!”大舅缓慢冲畴昔。
郭晓兰说:“老迈是劳累命,过年还要在内里跑市场。老迈媳妇儿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
只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
小舅畴昔劝道:“哥,大过年的,别打了,不吉利。”
真,吊起来打!
“鱼,我的鱼,”小表弟挣扎大喊,“爸,你别打我了,快把那条鱼捞上来!”
陶小红打扮得有些妖艳,妖艳中又带着三分土气,乃至连腮红都没抹匀,甜笑道:“扬扬你好,我常常听你小舅提起你。”
小舅劝了一句就不再劝,蹲宋维扬中间看热烈,递烟说:“扬扬,这是你小舅妈。她叫陶小红,在供销社上班。”
宋维扬笑道:“那必定没说我好话。”
宋维扬提着礼品就走,二舅妈手上捞了个空,神采有些难堪,对郭晓兰笑道:“扬扬真是的,都自家人,还跟我客气。”
宋维扬放声大笑,他好久没笑得这么高兴了。
大舅没有说话,回家找了条绳索过来,把小表弟吊在黄葛树上抽。
外公穿戴极新的蓝色中山服,坐沙发上吧唧吧唧抽土烟,他诚恳木讷,一句话都不说,只看着满地疯跑的孙子孙女儿傻乐。外婆带着大舅妈,一向在厨房忙活。二舅妈出来也只能看着,底子插不上手,都嫌她做家务笨手笨脚,只要在洗菜端菜的时候有效武之地。
“哈哈哈哈!”宋维扬笑得肚子都疼了,之前咋没发明小表弟这么风趣儿啊。
过了好几分钟,大舅才把小表弟抓返来,半路上就是一通好揍。
“哈哈哈哈!”
二舅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难堪,已经接不下去话了,只能说:“锅里还炖着汤呢,我先去看看。”
小表弟却有些呆呆的,也不晓得说感谢,直接拆红包看内里有多少钱。
这大过年的,看在外公外婆面子上,宋维扬不想跟她计算,但也不成能摆出好神采,嘲笑道:“费事让一下,别挡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