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通政司是康熙天子亲身统领的部分,最后设立是为了更好的掌控江南政局,算是朝廷在这边的耳目。初期首要存眷与打压官方的反清力量,待到近些年反清力量消减,通政司的存眷范围就广了些,上到官员私密,下到百姓民生,都是按期汇总,以秘折的情势呈给天子亲阅。因其隐密性,这个衙门除了天子与几位上书房的重臣外,并不为外人所知,其司里的高低官员也都隐了身份散在江南各处。

老太君与李氏见兆佳氏如此漂亮起来,都感觉纳罕。兆佳氏身后站着的张婆子上前一步,满脸堆笑说:“还要给老祖宗道贺呢,我们太太又有了!”

正如红楼梦中所描述的那样,世人落座后,丫环们端着直径为一尺摆布铜盆,内里装着净水。

老太君听后,笑着点了点头:“‘酸儿辣女’,倒是好兆头,定能生个大胖小子!”说着,看了看大儿媳妇李氏,眼中多了多少深意。

曹颂“哈哈”笑着,膝盖下的衣衿湿成一片,涓滴不顾及,见曹顒在中间不动,又扬水往他身上洒。曹顒遁藏不及,被淋了个正着。

李氏虽陪着笑,却手足冰冷。曹顒出世后,她的肚子再也没有动静,伉俪两个有儿有女倒也不急。只是老太君见长房这支人丁淡薄,曹顒也没有个亲兄弟做伴,常常听到二房有丧事,就要筹措给大儿子纳妾。看模样,不久后,这新姨娘又要纳了。

折腾了一会儿,到了未时二刻,是晚餐时候。老太君因西府的孙子孙女来了,特地叫厨房加了菜。圆饭桌子就摆在西侧间,遵循大师端方,媳妇儿是不能够上桌的。老太君坐在北面,左手是曹颖与曹颜两个孙女,右手是曹顒、曹颂两个孙子。曹硕年纪小,由奶妈子抱着坐在中间的小板凳上喂食。

兆佳氏到了老太君院里不久,李氏那边就得了信儿,固然妯娌豪情只是淡淡的,但面上还要过得去,清算妥当后,带着几个侍妾丫环来到后院。

不一会儿,张婆子带着东府的几个丫环过来,请曹颖与曹颂姐弟出去。曹颂揉揉眼睛,跟在张婆子出去。曹颖与曹颜对视一眼,低眉扎眼地走出来。曹顒也爬起来,跟在两位小女人身后。

拢翠阁北面却正对着后花圃的莲花池,窗子都开着,上面罩着草绿色的窗纱,冷风习习,涓滴不觉暑热。

曹寅见书房里没别人,看了眼庄常,道:“没有外人在,天行兄还唤甚么‘大人’,倒是委曲了你,早就升了正五品,却只是不能张扬,连碰到八品小官都要见礼!”

跟着兆佳氏过来的张婆子出来找曹颂,见了浑身是水的曹颂,赶紧畴昔将他从水池子里抱出来。又是一番筹措,出来好几个丫环婆子,将兄弟两个的湿衣服去了。曹颂没带换的衣服过来,穿了曹顒的,紧紧绷绷的,小了很多。

老太君望着兆佳氏,脸上多了几分体贴:“何时查出来的,前几个月可得谨慎,这可不是玩的!”

李氏在旁,赶紧道贺。兆佳氏谢过了,然后回老太君的话:“今儿上午才查出来,这不眼巴巴地过来给老祖宗报喜。说是都两个半月了,怪不得比来没味口,还喜好吃酸的,觉得是天热的原因,倒是有了!”言语中透暴露几分对劲,因侍妾有身的烦恼也一消而散。已经生养了一个嫡女两个嫡子,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就算有庶出后代也涓滴摆荡不了她的职位,倒能衬着她贤惠。想开了这些,她怎能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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