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大人,此事没有那么费事的。”钱金银打从内里出去,满面东风,活似此时并不是一场要账的闹剧,而是一出喜庆的宴席。
“谁说的……”
“主子在。”暗道一声不好,心想大夫人这是要撂挑子,吴明瑞忙帘子跟前作揖服从。
周氏气急,拍着椅背道:“尽是添乱,你来做甚么。”
周氏就坐在帘子背面,目睹这些人就要突破吴明瑞等男仆的庇护,绿萝急道:“夫人,这些都是刀口舔血的恶棍人,没个轻重的,我们从速走吧。”
另一个喜道:“大夫人还跟我们哭穷,这不就有一座金山随地走吗,我要他腰上那两只金麒麟!”
周氏却扬声道:“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你们的钱你们找谁要去,我今儿个来见你们,可不是像上几次那样给旁人填洞穴的,我来就是要奉告你们,问我要钱,我一个子儿都没有,你们一个说要堵我家的门,一个说要烧我家的屋子,哼,不怕下狱的就都由得你们去!你们是不想过日子的人,我今儿也奉告你们一声,这日子我也不过了,我们所幸撕破了脸闹开来,我等着瞧,是我先死,还是你们先死!”
“对!”
抠脚男人厉声挡住该男人将要说的话,便道:“归正我们只认你们是一家子,三老爷欠我们店主的钱就是你们鲁国公府欠的,一日你们没胆量把三老爷送顺天府去砍手,我们就还来要债。兄弟们,我们走。”
一行人从花厅里出来,往二门上走,钱金银便道:“岳母说这话便是没把小婿当一家人了。”
方才单独面对那些涎赖的男人汉们,她面上看起来平静自如,但是内心深处也是有些错愕的,直到这个半子出去,她恍然有种被儿子撑腰的错觉,遂越瞧钱金银越喜好,但她嘴里却不说甚么虚词。
一个脱口道:“鲁国公无子,到底家业都归三老爷一支,可不就都是三老爷的。”
此中一个道:“今儿个您如果连本带利给了我们倒罢,如若不给,便不怪我们不给你们鲁国公府面子,我们几个兄弟都是孤魂野鬼普通的人,也不怕吃你们鲁国公府的算计,我们就每天在你们鲁国公府门口躺着,你们家大业大权贵亲戚也要来往的,凡是谁上你们家的门,我们就哭谁。”
她何曾想过,她心中斑斓和乐的家却本来不是她想的模样;
“把二门翻开,引着他们往三老爷的院子里去,不管他们是要放火还是要杀人,都不准禁止。你们一个个的给我睁大点眼细心的看,待会儿要账的时候莫找错了人,凡是让我晓得你们胡乱动了我内府里的任何一个女眷,我送你们入监狱的本领还是有的。”
周氏透过薄纱往外看,见他们一个个的看过来看畴昔,词穷语滞,便是一声嘲笑,“吴明瑞。”
另一个抠脚男人却猛的拿胳膊肘子捣了该男人一记。
“不可,那对金麒麟是我的,三老爷欠我的钱刚好够抵这对金麒麟的。”吵嚷着一拥而上就要哄抢。
“就是,我们但是早就探听清楚了的,鲁国公但是吏部左侍郎,专管官员们任免的事儿,这里头的油水可多着呢,谁都能没银子,只你们鲁国公府不成能没银子。”
钱金银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一只伸向他腰间的粗胳膊,一手捏住要摘他帽子的黑指头,猛一用力,令这二人相互撞击,再一个摇转,将围上来的诸人全数掼倒在地,顿时一个压一个挤作一团,哎呦声四起。
洛瑾瑶等的心急死了,一见周氏安然无恙的返来,一头拱过来扑在周氏怀里就大哭道:“阿娘,我错了——”
绿萝搀着周氏从帘子背面走出来,一看花厅里的脏乱模样就气的顿脚,“这都是些甚么人,看把我们花厅糟蹋的,真是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