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面的琼枝利落的应了一声,侧头点了两个小丫头去,然后又问谢晚春:“少奶奶是要去哪儿,可要备甚么东西?”
本日梳的是祥云髻,碧珠手上行动不断,嘴上脆生生的与她道:“夫人那边来了人,说是昨日宴上多有辛苦,本日又是雨天,本日的存候便免了。”
雨水绵绵不竭,打在窗外的花叶上又接连滑落下去,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窗扇,穿太重帘,到了她的耳边,鼻端的土腥味恍然更重了几分。谢晚春用手肘半撑起家子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摸了摸枕头:另有些湿。
谢晚春很快便收回了目光,思忖半晌便淡淡的叮咛了一句:“本日我要出门,你们派小我去安排上马车。”
背面的丫头诚惶诚恐的应了下来,见谢晚春搁下筷子便殷勤的奉侍着她漱口擦嘴,起了身往外去。
她自嘲一笑,也没叫人,径直掀了帐子往外望了一眼,外头的窗扇掩着,依罕见些许的光透入――约莫已经是白日里了,只是阴雨时候天气昏昏,故而才还是暗淡。
谢晚春顺手拿了件外套披上,踩着鞋子从床上起来,走了几步方才到了边上的小案边。她从红木雕花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就着砚台上面还未干的残墨,把那首牡丹诗重又写了一遍。
只是这一回,她用的不再是牡丹宴上的簪花小楷而是气势恢弘的颜体。写完了诗,静了一瞬,缓缓的拿出阿谁玉扳指,在印泥上面压了一下,然后就像是印章普通的在纸上盖了一个不大圆润的圈。
漫不经心的看了镜子一眼,谢晚春不觉暗叹了一声:真要提及来,堂姐妹之间,自是有几分类似,最像的便是那双眼睛。只是谢晚春秀鼻樱唇,看着便显得灵秀柔弱;谢池春则是微翘的菱唇,欲语先笑,柔媚动听。
因为夜里睡得不好,本日已是起得晚了,故而几个服侍的丫头早已就侯在门外,听到声音便捧着水盆盂帕等等洗漱器具鱼贯而入。
从连连不竭的旧梦中挣扎着醒过来,谢晚春竟是真的听到了模糊的雨声,生出几分梦里梦外的恍忽来。她用力抓住被角,下认识的用指腹在锦缎上面的团斑纹上摩挲,短促的吸了口气。湿冷的氛围淌入喉管之间,仿佛是夏季里迎头灌下的一瓢冰水,冻得她乌黑的眉睫也跟着悄悄颤了颤,一个颤抖,整小我都复苏过来了。
谢晚春情中已有计算,也不急,比及打扮整齐方才缓缓然的起家走到外间去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