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春不知想到了甚么,弯了弯唇角,一叠声的令人筹办晚膳又瞧了眼那只长命龟,口上道:“把这小宝贝也捞起来吧,一起带去给大爷瞧瞧。”说话间,她止不住的笑起来,一张脸仿佛三月桃李,鲜艳欲滴。
谢晚春扫了眼边上的碧珠和琼枝,自个儿拿了那掐丝珐琅食盒以及小乌龟,抬脚上了石阶。那两个小厮本欲上前拦一拦,成果却被碧珠和琼枝给绊住了脚。
碧珠和琼枝现在都拿不准谢晚春的心机,想劝也不知从那边劝起,只得和婉的应了下来,忙里忙外的筹办起来。
以是,这回谢晚春想到了件趣事就忍不住自个儿上门找人了。
“只要嫂子不嫌我,我自是乐意的......”王若蓉垂了首,微微有些羞赧,亲身送了谢晚春出门,直到人影不见了,方才捏着帕子回身归去。
谢晚春生了一张标致的厚脸皮,面不改色的问了这两人一句:“我是‘旁人’吗?”
六月叹了又叹,却也说不出旁的话来。
谢晚春听到“长命百岁”这四个字便忍不住眉开眼笑——真是会说话,要不如何说世家好家教?就算是王家的庶女为人处世也通透得很呢,送礼也晓得投人所好。
谢晚春也晓得是该避讳一二,抿了抿唇,忽而眸子子一转儿,乌黑的眸子里显出一丝融融的笑意来:“有了,我想到一个顶顶好的名字!”说罢,顿住嘴,笑靥生花的转了眼去看琼枝,叮咛道,“你去问问,大爷返来了没。”
她缓缓的将手中拿着的食盒放在案上,打了开来:“我早说了,那些事我尽忘了.....”顿了顿,语声温温,体贴入怀,“我来是陪相公一起用晚膳的。此处有山、有水、另有美人,方可算得上是——‘秀色’可餐。”
饭菜的香味一时候溢满了整间书房。
琼枝听到这叮咛赶紧回身掀了帘子去探听,不过一刻钟便转返来了:“少奶奶,大爷已经返来了,在书房。”
都说婚姻乃是第二次投胎,王若蓉第一次没选好,第二次只得更加谨慎。她站在屋内的烛台边上,绿衫薄弱,肤如雪玉,乌发覆额,一双眸子却比灯光更亮。
她看完人便垂了头,十根手指好似美玉雕出,白净苗条,没有一点瑕疵。只见她十指纤纤,不紧不慢的端了两碗米饭出来,再顺次端出鲈鱼莼菜羹、葱爆牛肉、双菇青菜、木须炒肉等等几样菜。
王恒之一张冷脸几近冷的要掉下冰渣子,剑眉拧起,寒声提示道:“我觉得互不打搅是我们之间的共鸣。”见谢晚春满不在乎,他便又加了一句,“并且,这类‘不请自入’的行动,怕也分歧适郡主你的教养。”
过了小门,就能见着王恒之的书房,上面挂了个两宜斋牌匾,乃是先帝的遗墨,书了“两宜”二字,上面另有先帝的私印,意为“观山观水两适宜”。倘若站在王恒之的书房里:今后看乃是花圃里那种了莲花、养了锦鲤的水池,往前看则是庭中姿势古朴的太湖石堆成的假山,奇峰迭起,可不就是山川两适宜?
吃过午膳,谢晚春又和王若蓉说了一会儿话,聊了聊京里现在风行的衣衫和金饰,直到天涯染了几缕霞光,浅红的薄云好似朵朵锦花绽放,这才起家归去。
不一会儿,谢晚春就带了两个丫头,一个掐丝珐琅食盒并一只长命龟,笑盈盈的往王恒之的书房走去。